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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拥挤的人潮守望麦田

□刘敬

“韩浩月这部散文集可以说是书写自己内心的‘双城记’,从日常生活的各个维度表现了一位内心细腻敏感的当代中年知识分子的心灵画像。”著名作家张抗抗对散文集《燃烧的麦田》由衷荐言,可谓一语中的。此书是著名文化评论人、百花文学奖获奖作家韩浩月继“故乡三部曲”之后在散文领域推出的又一部力作,可以说别具情怀。

本书文字既有中年人对生活与社会的体会与思辨,也有属于年轻人永恒不变的理想情怀,对清醒与迷茫、永恒与瞬间、残酷与诗意等矛盾状态,有着精准的描摹与刻画。

故乡的麦田,是祖辈的精神图腾。从苗儿青青到金穗沉沉,那一望无际的麦田裹挟着一代又一代乡亲们的喜怒哀愁,日里夜里,于广袤的田野汹涌澎湃,于单一的梦境颔首低眉,复以铺天盖地的尖锐之芒,给予年轻一辈心灵之翼。于是,他们抬脚向远方。那里有着乡村与麦田无可比拟的繁华、绮丽和热闹,那里高楼林立、霓虹炫目,那里就是城市。

从一个麦田里的守望者,到一个时时回望麦田的“城市人”,在韩浩月从容朴实、力透纸背的笔触里“昨日重现”,令同样是从麦田走出的读者,一次次在心田深处燃起熊熊烈火,耳边响起故乡深情的呼唤……较之传统散文通过隐喻、虚构,甚至“创造性回忆”的“乡愁”抒发田园牧歌式的“美容”书写,他勇敢地自我 “爆料”,冷静而耐心地叙说着与己有关的亲人们的故事,并能在城市生活的间隙里,糅进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全书分为“陌生之地”和“带你回故乡”两辑,由一篇篇非虚构散文组成。“陌生之地”里的多数篇章,写作背景多为一线城市。作者站在一个冷静观察者的立场,通过对个体生活真实客观的刻画,巧妙反映出一个不可忽视的庞大群体——在城市打拼多年,纵携妻将子成功落户,车房皆备,但生命的根系仍迢遥地连缀着麦田与故乡。“带你回故乡”一辑,纸页间弥散的多是离故土麦田并不算太远的小县城独有的气息,讲述一个个小人物喜乐烦忧的背后,是对大时代变迁的精微彰显。作者通过对一名返乡者心态变化的剖析,忠实记录了一代“漂泊者”的姿态。确定的是,无论身处何地,每一条道路,都通往故乡的麦田。

作者语言简洁朴素、干净纯粹,在形象与节制中,又难拂情愫、暗蕴哲思。也许故乡渺邈、归思难收,作者于有意无意间“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冷静温情地抒写上升为一种美学情感——“四十多年了,这个村庄,这条路,像是根本没有变过。虽然我变了,且变化很多,但是每一次走在这条小路上,我都会被打出原形,那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他默默许愿,对着清冷的天空发誓,一定要走出这个地方”。事实上,源于麦田、源于故乡的每一点风吹草动,都固执地牵系着作者的神经,还乡成了不二选择。

全书的书写,是一个“城乡人”追寻自我的过程,也是给生活在城市中的农村人增添"勇气"的过程,唤醒一代“城乡人”的记忆、梦想与情感。

值得一提的是,书中穿插了20余幅画作,星空、麦田、小镇、山野……皆精选自梵高的作品,静谧、温暖、恬淡、壮阔……结合文章内容精心搭配,相互衬托,将故乡的温暖与异乡的漂泊感进行图文呈现,让人眼前一亮,心灵在瞬间得以抚慰。

[责任编辑:段丽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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