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正文

【鹿城故事】 老照片里的草原铁路史

金玉山一家的全家福,后面站着的是他的孪生弟弟,坐在大人腿上的是“燕子”。(图片由金熙昆提供)

一个安静的午后,金熙昆的思绪随着老照片回到了过去——端详着家里一代代“铁路人”年轻时的样子,就像在翻阅中国铁路飞速发展,国家强大的篇章。

“我仿佛看到了那些平凡而美好的日子。我是一名蒙古族列车员,我想讲述我们家的故事,带大家看一看蒙古族列车员的家庭相册。”金熙昆说。

告别牧区修铁路

相册中的第一张照片是金熙昆的爷爷金玉山。1958年,金玉山16岁。生活在草原上的他看到《内蒙古日报》上草原铁路招工的消息动了心,暗自下决心要修铁路,可动心后便是伤心——没有路费,他怎么能从牧区走出去?

金玉山是个孤儿,母亲在他小的时候撒手人寰,此后父亲离家出走。姥姥知道了他的心思,对他说,修铁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为给他凑够路费,姥姥卖掉了家里仅有的5张羊皮,凑了两块钱。就这样,金玉山背着铺盖卷与姥姥道别,只身跟另一个苏木的安达(蒙语“好兄弟”之意)搭伴来到了包头。下车后,两人在荒地上走了许久,看到了远处一片灯火通明的工地。

当时正直包钢大建设时期,他们看到的那片工地就是现在的包钢。当时天色已晚,两人从工地上要了一壶水喝后,捡来工地上的破木板铺在粗大的水泥管中,住了下来。

不知住了几天,他们才打听着找到“修铁路”的地方,这时,一起来的安达想就地参加包钢建设,金玉山毅然决然地要去修铁路。其实,他当时并不知道“修铁路”到底是干什么,只觉得“铁路”两个字是牧民的希望,就想把铁路修到牧区家乡。

经过面试、培训,金玉山走上了检车员岗位,他的“修铁路”生涯就此开启。

1958年,草原铁路仅有包头至兰州、包头至太原两对旅客列车开行,即便这样,铁路仍是草原人民的重要交通工具。作为一名检车员,金玉山辛勤工作,直到退休时工作都零差错。

作为第一代呼铁人,在时速60公里、车辆设施设备有限的蒸汽机牵引的年代,金玉山努力让旅客上车能喝上热水、吃上热饭,把“让人民放心,让人民满意”作为自己的最高追求。

路上带回“小燕子”

另一张照片要从金玉山的老伴文英说起。文英人如其名,文静善良,她是河北怀来县人,当年和同村的干姐妹一起来到内蒙古参加了铁路工作。1961年的一天,金玉山在打饭时遇到了当餐车服务员的文英。“这个姑娘人老实,不爱吱声,文文静静的,一直在低头擦桌子。”文英给金玉山留下了深刻印象。后来,两位铁路人结合了,慢慢地,他们有了孩子,成了一个幸福的大家庭。

家里的老大是个早产儿,他出生在1964年9月1日的早晨,当时金玉山跑车不在家,怀孕7个月的文英挑完水准备做家务时,突然有了临盆迹象。在邻居帮助下,文英被送到了医院。那个时候金玉山一走就是四五天,产后的文英没有家属照顾,在临床病友的帮助下才吃上饭。金玉山跑车回家后,四处找不见妻子,听邻居捎话才来到医院。

4年后,这个家里又有了一个男孩。又过了5年,因为一段特别的缘分,家里又进了新成员。这是1970年的一天,金玉山像往常一样在列车上工作,途经一个小站时,遇到几个抱着孩子的知青上车。他多看了襁褓里的婴儿一眼,其中一位知青告诉他,“这个孩子是从草丛里捡来的,我们看着她可怜就带上了车,看样子活不了多久了。”金玉山不忍心,收养了这个女婴,给她起名叫“燕子”。他希望这个女孩子能像燕子一样脱离困境,远走高飞。

在夫妻俩的悉心呵护下,“燕子”一天天长大,成了家里的开心果,两个哥哥也格外疼爱这个妹妹。

驻守曾走丢的列车

金熙昆告诉记者,她的爷爷和姥爷曾经也是同事,在包头至北京的列车上工作。有趣的是,爷爷与姥爷的相识,也要从打饭说起。她的姥爷是一名火车司机,那个年代的火车司机被人们形象地称为“大油包”,可姥爷的衣服总是洗得干干净净,爷爷觉得眼前这个精干的小伙子很投眼缘,就主动交谈起来。仿佛从那一刻起,父母的婚姻连同她的出生,就已经注定了。

金熙昆5岁第一次坐K264次列车到北京时在火车上走丢了,又被找了回来。没想到,长大后,她成了K264次列车上的一名列车员。

在一张1962年5月17日拍摄的照片中,“草原女子组包列”的字样很抢眼。“包列”就是现在包头客运段的前身,也是从这里,金熙昆踏入了铁路行业。刚参加工作时,她和奶奶一样,也是工作在全路唯一一支女子包乘组K264/263次列车上的一员。高标准、严要求,工作认真负责,车厢干净整洁,这是每次出车时,她都牢牢记在心间的准则。“千里服务高标准,一丝不苟为人民”,这是奶奶告诉她的女子红旗列车精神。

从最初的草原旅游列车到后来的K264次列车,再到如今的呼和浩特局集团公司包头客运段动车车队的一名90后“草原动姐”,一个家族与草原铁路紧紧联系在一起。(策划赵永峰 记者李鸿瑶 实习生景诗涵)

[责任编辑:孙丽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