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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老榆树

阔别故乡已好多年了,这些年来,虽然换了几处住所,但经常在梦中出现的,依然是故乡。去年夏天,陪同老父亲,领着儿子,终于回到我魂牵梦萦的故乡,一路走来,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仿佛就在昨天,但最让我久久难以忘怀的却是那几棵不知已长了多少年的老榆树。

每年春夏之交,我家大门外的老榆树总会结出小拇指大小的榆钱,一丛丛、一簇簇,翠绿鲜嫩,让人看了好不眼馋。随手揪一串下来,放在嘴里,甜丝丝,嫩泠泠的榆钱,真是绝世美味。有时,撇下一截树枝,拧动树皮,把树干里面的木头拿掉,再用小刀将两面拆齐,把一面去皮,摁扁,做成了哨子,做好后,在全村里呜哇呜哇地吹,这时惹恼的往往是大人,因我们的哨声打扰了他们的午休,大人们便高声训斥,停歇一会儿,这些哨声又此起彼伏,吵的大人不能午休,只好摇着头,赶着牲口到村下面的小溪去饮水。

夏天的晌午老榆树更是我们的乐园,大人们劳动一上午,中午吃过饭便休息了,而我们这群顽童没有一点睡意,吱溜爬上了老榆树,伸手扯断几根嫩枝条,编成圆圈,戴在头上乘凉,一群小伙伴就像猴子一样上窜下跳,老榆树用它坚实的身躯为我们提供嬉戏的场所,又用它绿叶为我们遮荫,让我们好不快活。

黄昏时刻,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间,我们村舍的小学放学了,七八个复式班的同学背着手工缝制的书包,哼着歌儿,一蹦一跳,从校舍一溜烟往家跑,劳作了一天的大人们有的赶着驴或骡子驮着满满的收获,面带笑容往家走,有的赶着忠实的老黄牛,肩上扛着犁头,扬着鞭子,往家赶。村内不时传来鸡狗的鸣叫声。此时,老榆树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等着孩子的归来。透过老榆树的缝隙,窑洞的烟囱里升起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柴火的味道,不用问,那一定是奶奶为归来的孙子做好吃的。老榆树上,只听得树上众多麻雀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为黄昏的乡村增添着生机与活力。

正当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不觉已来到村对面的南山上,放眼一望,孤零零的村庄已失去了往日的热闹。村里人早已迁走,只留下那一间间残破不全的石砌窑洞和饱经沧桑的老树。来到近前,看到老榆树也失去了往日的枝繁叶茂,就像一位饱经岁月磨砺的老人,默默地在门前矗立着。

老榆树奉献了它的所有,它既是我成长的见证,又是历史的回顾,望着苍老的榆树,我思绪万千,是的,老榆树可以随时间的推移渐渐被人们淡忘,但它见证我的美好童年是抹不掉的,那些美好而又难忘的记忆,永远铭刻于我心。


[责任编辑:何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