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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最本色的语言写作

《新姨》是一本厚重的大书,是一位民间女剪纸艺术家的成长史,也是最本色关中语言的智慧结晶。作者王海是地地道道的咸阳五陵原上人,历经六年创作修改,《新姨》朴拙问世。

在渭河北岸,由西向东埋葬着西汉的9位皇帝,这些皇陵高大雄伟、厚重大气,两千多年的风霜雨雪,让这些皇陵越发神秘悠远。其中的高祖长陵、惠帝安陵、景帝阳陵、武帝茂陵、昭帝平陵五个陵设邑建县,故名“五陵原”。生于斯长于斯的王海,五陵原的厚重大气,已深深地融入他的骨肉里,流淌在他的血脉中,倾泻在他的笔尖下,“秋后的咸阳五陵原空空荡荡,南山北山尽收眼底。一阵豪迈的秦腔野唱从汉武帝的陵上传来……”写出了五陵原天生的豪迈,天生的厚重,天生的大气。

书的封面,是一把剪刀剪开红红的剪纸,露出下面淡黄的底色,仿佛揭开了五陵原这位美丽新娘的盖头。捧书阅读,一定会被曲折的情节、朴实的语言吸引,以至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新姨可云坎坷的一生,跌宕起伏的命运,让读者跟着她哭,随着她笑。可云结婚第二天,丈夫旺财就被抓去当兵,她独自一人守着家,赡养公婆,抚养儿子。三十多年后,旺财回来了,才发现可云把对他的思念和爱恨全部化为剪纸,一剪一剪,剪出了震撼人心的剪纸艺术品。

书中,作者为读者展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咸阳五陵原画卷。初春的五陵原,有清新之美:“……一切都是清新的,绿色覆盖了大地。”夏日的五陵原,有火热之美:“……阳光带着火星味,麦子上了场,男人们就火了。”秋日的五陵原,有大气之美:“秋收后旷野里光秃秃的,五陵原上的帝王陵墓又凸显出它往日恢宏的气势。”寒冷的冬夜,有寂静之美:“夜晚天空飘起雪花,一切杂乱的声音都被这雪花覆盖,冬夜静悄悄。”

《新姨》也是最本色关中语言的智慧结晶。作者用最本色的语言写作,诸如,写晚上吃过晚饭用“晚上喝罢汤”;“昨天”是“夜个”,“旺财夜个才成婚”;“费神把力”一词写出了费劲,“我把你费神把力地娶到炕上”;太阳成了“爷”,“有人说他们走的时候爷还没压山”;“冬季午时的太阳像柿子红,使人打不起一点精神来”……

书中的人物对话,更是将关中语言写活了。马轩推门向长辈马立本喊话:“先人,旺财回来了没?”马轩继续打问旺财媳妇在不?马立本生气地说:“你这话说的,夜个刚过门,她不在家到哪去?”旺财母亲对儿媳可云说:“你看咱村里剪纸人不少,但要剪出个样儿来,哪个也不胜我……村里人来找你,这就是乡修。”马上母亲听马上“背见”(相亲)回来,嫌女方脸上有麻点,生气地说:“光脸是能吃还是能喝!女人能生娃做活就行了,你要那么稀样的干啥呀?”这些接地气的鲜活语言,贯穿在全书之中,让人越读越有味,就像“咥”了一碗燃面一样酣畅淋漓。

海明威曾说:“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陈忠实深以为然,并以此句作为书名,写出《白鹿原》创作手记——《寻找属于自己的句子》。在长篇小说《新姨》中,作者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句子,那就是用最本色的语言写作。(宋鸿雁)

西安日报

[责任编辑:何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