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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时节念“春”意

○鲍安顺

春雨绵绵,雨生百谷。谷雨是春季最后一个节气,暮春将尽,初夏将至。趁春日还没过去,就忍不住开始念及“春”的种种美好、“春”字的重重寓意了。

农谚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春是希望,是春耕最重要的时节。正所谓“春为青阳,春为发生,春秋繁露。春者,天之和也。又春,喜气也,故生。”孟浩然在《春晓》中有“春眠不觉晓”,王维在《相思》中有“春来发几枝”。写意春日的成语众多,有“万物复苏”的春之觉醒,“万象更新”的春之活力,“欣欣向荣”的春之多彩,“草长莺飞”的春之生机,还有形容春的“生气勃勃”与“朝气蓬勃”。春绽放出来的,是鲜艳的天地,充满了激情与活力,弥漫悠扬的生命旋律。春光明媚,高山悬崖,湖畔岸边,迷香幽径,到处绽放浪漫春花,绿草芳华。我感觉,“春”的容颜年轻,清纯活泼,热情得犹如青春的朝阳,让人欢呼雀跃,举目神往。

早春乍暖还寒,春寒料峭,就像一切美好的事物,都起步艰难,结果是意犹未尽的美好。早春的气象中,有“冬暖易春寒”的意蕴苍凉,也有“春风沉醉的夜晚”的迷彩朦胧;“春”年年如旧,也年年如人。春字的寓意,极其丰富,比如“春归”是春天来临,“春闱”是春季会试,“春人”是游春之人,“春社”是缘起商周、立春后的一个传统节日,“春词”是有关男女恋情的书信或文辞。“春”字常用来形容少女,“春缬”是指少女如丝织品般红润的面色;“少女怀春”形容女孩的青春期,那春字里隐含的,是生命绽放的火花、情感点燃的火焰,水到渠成,自然而然;“春山”把春天山色如黛的气象,喻示为女人的眉毛,有一种“游走龙蛇”的欣喜,也有一种“呼之欲出”的风情。

在民间,在诗文里,春字让人动情,仿佛看见春天的草木生长,百花开放,生机盎然,活力无限。难怪唐人呼酒为春,春有酒的激烈与激情,也有酒的甘美与香醇。“春酒”正逢时,冬酿春熟,春节期间饮宴。唐代诗人高适在《人日寄杜二拾遗》中写道:“一卧东山三十春,岂知书剑老风尘。”那“春”字是生命体验,为日积月累的经年时光,是一年之意,说的是似水流年,充满了生活的无奈和情趣。

“春”字寓意,有“春节”的红红火火,“春色”的温情迷离,“春晖”的馨香母爱;更让人感慨的,还有“春秋大业”“大地回春”那种蒸蒸日上的感觉,云卷云舒,气象恢弘。春是欢呼雀跃的,“鸟语花香”是春天的梦境,“莺歌燕舞”与“莺啼燕喃”一样,把春天闹腾得热火朝天,欲罢不能。还有彩蝶纷飞,那彩蝶似乎也是一只只春鸟,翩然纷飞,像一个个精灵,也像春之消息,此起彼伏,如影随形。那“春”字里,见杨柳吐翠、新苗茁壮,那种春天的情境,一切都是新鲜的,在绵绵之中,有多少萌动的渴望与呼唤。那“春”字里,还有“百花盛开”“蓓蕾初绽”,在鲜花初放的瞬间,让人肃然起敬,像看一个个安静的少女,含苞待放,神情迷人。是呀,万紫千红总是春,“姹紫嫣红”与“绽红泻绿”一样,说出了“万木争春”的喜悦,说得鲜花流苏、意味深长。

有人说,春是风儿吹拂的悠悠岁月,有“风和日丽”,也有“和风细雨”。春风轻拂的春天,让人目不暇接,形容春风的诗句,数不胜数。唐代诗人杜牧,在《赠别》中把春风写得极其美妙,“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的感慨,深切表达了对一位女子的怀念。“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孟郊在《登科后》里写出的得意之情,无比逍遥,竟然成了千古写春风的“夺魁之作”。诗意里,有“春风化雨”的心灵喜悦,也有“春风满面”的得意潇洒,更有“春上眉梢”的心灵激动。春风得意,喻为登科夺魁的极致喜悦,也意指人生成功的极大欢喜。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苏轼在《春宵》开篇写春夜美景,春天的夜晚是宝贵而又短暂的,盛开的花儿映衬着醉人的月色,心情舒畅,清爽宜人,短暂而值得珍惜。和“春”有关的一切景物,都是值得珍视的,无论是“春潮带雨晚来急”,还是“春花秋月何时了”,人们在寻找“春华秋实”与“春花秋月”之间,让人不觉想起了“春暖花开”,也想起了“春山如笑”。是呀,寓意上的“春”,与自然里的“春”一样,莫要有“春误”;要让灼热的“春愁”燃烧成梦,春有芬芳艳丽,也有浓情蜜意,还有情深意长。

[责任编辑:孙丽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