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馋人的荞面

我国种植荞麦的历史悠久,《诗经》中就有“视尔如荍,贻我握椒”的诗句,诗中“荍”同“荞”,即指荞麦。《诗经》成书于西周至春秋时期,说明距今2500年左右我国就有了种植荞麦的记载。荞麦在准格尔旗这块土地上耕种播收,经过准格尔旗人民的刀勺烹煮、油煎火烤,已成为人们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一道美食,成为游子的一丝抹不掉的乡愁。

荞麦播种期一般是八月底九月初,有句谚语“早播三天不结籽,迟播三天霜打死”。宋代诗人杨万里曾在《悯农》中描述:“稻云不雨不多黄,荞麦空花早着霜。”或许是荞麦能适应准格尔旗山地生长环境的缘故,心灵手巧的准格尔旗人代代相传,通过精耕细作,勤俭持家,把他们对土地的回报、对生活的热情、对生命的悟性,融入研制各种荞麦美食中,升华了荞麦带给人们的味觉体验,增添了它果腹调剂的快乐,荞麦成了准格尔旗一种特有的生活风物。

荞麦面本身韧性不足,口感不比小麦面细腻劲道,但荞麦面营养价值极为丰富,含有丰富的膳食纤维,粗而不俗的荞麦面食应该是准格尔旗当地各类面食吃法中最多的。秋后荞麦脱粒为糁子,再上磨磨成荞面就可以做成种类繁多的美食,诸如:荞面圪坨儿、荞面饸饹、刀拔荞面、荞面碗托儿、荞面歘煎、荞面牙糕、荞面饺子、荞面窝窝……

烧开一锅水,将揉好饧到的荞麦面用手搓成条儿,揪一小块放在手掌中,搓出一个个半圆形的面圪坨儿,落到篦子上,顷刻便会覆满篦子。将圪坨儿下锅煮熟捞到大碗中,再舀一勺肉臊子浇汤即成。一碗美味的圪坨儿既可饱腹,又能暖心。正如准格尔旗漫瀚调所唱——“荞面圪坨儿笊篱捞,总叫你肚饱眼不饱”。

过去,走在准格尔旗沙圪堵、龙口等乡镇的大街小巷,到处遍布荞麦碗托儿小摊点,连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碗托儿的香味。碗托儿摊主用小刀把碗中的面托儿划成菱形状,食客用竹签挑着吃。碗托儿色白微青,浇上用醋、姜、芝麻、蒜泥等配成的蘸汤,入口光滑细嫩,反复不停地刺激着你的味蕾。

每年的农历二月初二这天,准格尔旗家家户户都要吃荞面煎饼。做煎饼的工序是先把荞面和鸡蛋加水搅成糊状。然后给平底锅内放油烧热,将搅拌均匀的面糊倒入平底锅内刷成一张张薄饼。而后将荞面薄饼切成细条,加入豆芽、粉条、油炸豆腐、油炸土豆条一锅炒熟,便可食用。

荞面饸饹、刀拔荞面一般要加蒿籽,可增强面团拉伸的强度,耐煮不糊汤。刀拔荞面的 “拔”有“剁”之意,一手握着餐刀的刀把,另一只手握着刀背,两只手一起发力,快速地把和好的荞面剁成长短、粗细相近的面条。

荞面煎饼方言叫作荞面歘煎。摊歘煎就是把荞面加水和成稀糊糊,放入食盐、花椒粉、干姜粉、葱沫儿搅拌均。给锅上抹一层猪油或胡油,舀上一勺面糊糊,往锅内侧均匀倾倒,等面糊糊沿着锅帮流到底部时,赶紧盖上锅盖。大约过十几秒钟,用锅铲沿着上边转圈儿铲出,一张入口绵软、温润细腻的歘煎就做好了。荞面最简易的吃法是荞面牙糕,有的地方也称拿糕。把荞面撒在开水里,边撒边搅和直至变稠成牙膏状,直接蘸着酸菜盐汤或者醋蒜吃,滑嫩软糯,几乎不用咬即能下咽。

在准格尔旗,荞面还有一种吃法叫作猪灌肠。首先,把荞面调制成比较稠的面糊,加入佐料和适量的猪血,再灌入猪肥肠里边。接着,用麻绳子扎好猪肥肠口子,放入锅里用水煮,煮膨胀时要用针轻轻地在肠壁上点扎,将里面的气体放掉,一边煮一边翻腾,直到肠子逐渐变成滚圆的圆柱体,猪灌肠就煮熟了。捞出后用盐汤炝好胡油蘸着吃,或者将冷却的猪灌肠切片炒热吃,可谓荤素搭配,软糯有味。

准格尔旗人懂得只要勤劳付出,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随着准格尔旗日新月异的发展,这里出产的荞面和以荞面为原料加工而成的多种美食,成为准格尔旗的一种精品小杂粮,畅销周边地区。

每到深秋季节,当你行走在准格尔旗的田间地头,无论是在平坦的河川沟掌,还是高处的梁峁地头,总会遇见成片的荞麦花绽放。白居易有诗曰“独出门前望田野,月明荞麦花如雪”。温庭筠也写过:“日暮飞鸦集,满山荞麦花”,这些诗句生动地描绘出古人连片种植荞麦的景象。鲜红的苗秆儿上飘摆着碧绿的叶片,在松软的田垄地间摇曳多姿,远远望去宛若一条跌落在草地上的白色哈达,起伏缠绵,延伸天际。这时,沙蒿、扎蒙、地椒等各种野生植物散发出的清香扑鼻而来,倘能有幸听到对面山上传来的漫瀚调,独特的乡音瞬间会勾起你无尽的眷恋,“三十三颗荞麦九十九道棱,再好的妹妹也是人家的人”“荞麦开花一片片白,丰收的歌儿唱起来”……你会不由自主地陶醉于大自然的怀抱,感受到家乡大地还是如此亲切。

[责任编辑:赵鑫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