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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大剧院,下次我还来》

3月9日晚七时,观看了一场国家大剧院原创民族歌剧《山海情》,临行前笔者还曾犹豫,去也不去?

十年前也曾在京城一个小剧院看过一场话剧,感觉剧中剧情时空穿越,人对人说,单调虚幻。加之欣赏者的艺术修养、想象力、心绪等原因,观后思维不甚明晰,仿佛丈二和尚。

(一)

今天看《山》剧,一开始便被一个巧妙的开场白设计所吸引。剧组人员代表走向幕前,插叙一段排练歌剧的花絮,剧作者、编导、演员等一干人到西部贫困地区体验生活情况的介绍。

西海固地区人民生活艰苦,一年四季沙尘飞扬,吃水靠雨水积窖,住房是泥土房窑。青黄不接的季节,饥饿的羊连土里的草根也要咬拔尽净……。

这段道白,给了观众以现场氛围铺垫,时空镜头近拉于生活原型。尤其是笔者,由于曾经有过一段由内蒙古巴彦淖尔市经宁夏到内蒙古阿拉善盟多次往返乌兰布和沙漠、贺兰山区的边塞工作经历,亲眼目睹过一夜之间黄沙封堵了家门的事情,也知道了哪里是鸟不拉屎的生命禁区。再加身边有多位老家在宁夏、甘肃的军人、创业者、移民邻居等“西人”朋友,心中对当地生产条件之苦、生活困顿、命运多舛的理解更为深刻。因此,入戏更早、更深。

听到音乐、看到舞台背景,就想起了“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半夜军行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等诗句。 这地界,百年史上就是苦于干旱、缺水的多灾多难之地。

然后,序曲起,空旷,荒凉,萧杀,调动了观众一切往日关于大西北的见识积淀和情感联想,是《平凡世界》,是《隐入尘烟》?

(二)

虽然是歌剧,但是好就好在它有真实的故事情节;虽然它是宏大的在中国乃至人类开发史上最大的扶贫工程之叙事,但它最引人入胜的是非纯粹的抽象的论理说教,而是可觉可知可见的、来源于生活的点点滴滴。

在短短的两小时左右的歌剧中,利用得福与水花、得宝与麦苗的两个爱情故事作为贯穿始终的人物主线,利用逼婚、先迁移民逃跑反悔、劳务输出和种菇农民疑虑恐惧、太奶奶故土难离等四次矛盾冲突,展现了国家扶贫计划东西合作、福建支持宁夏的伟大战略史诗篇章。

歌剧不同于电影、电视剧等艺术形式,它重点在于歌,重点在于每个重点歌手都要展现歌喉,歌词多处反复咏唱,这就给故事情节的叙事留出的时间少之又少。故事少,又要全,又要吸引观众,又要有高潮、悬念等疏离跌宕的节奏感,这是登顶式难度的活儿。该剧做到了,歌与故事同时推进,歌不显多,叙事不缺项。高度的浓缩,恰当的用时,跳跃地用笔,巧妙的蒙太奇,歌舞与叙事相得益彰。

利用西海固涌泉村、苦水村农民搬迁至河套平原后、建成闽宁镇的翻天覆地的变化过程,体现了庭院经济、扬黄灌溉、劳务输出、水电路林田配套、金融无息贷款支持等扶贫工程的精准,展现了广大西部地区农民,由不宜人居处的积贫积弱到迁移后的“塞外江南”、奔赴共同富裕道路的快慰情境。

(三)

歌剧落幕,掌声雷动;演员谢幕,喝彩依旧,经久不息。这不是繁华京城观众素养高的礼节性相送,而确实是因为该剧演绎出了真感情、高水平、接地气艺术后,观众情不自禁地发出的内心声音和肢体反应。

有音乐细胞的观众,听懂了音乐美、歌喉美。乐池中真人、天花板级音乐家、指挥家始终相伴随,台上的演员大腕原创的造型把都市观众带入了新鲜的边陲世界,“大漠孤烟直”、“野旷天低树”的艺术意境如梦如幻、凸显眼前。

有文学爱好的看懂了故事的布局谋篇。宏大的叙事、严肃的题材选用了观众喜闻乐见的词汇,“大风起,云飞扬”;“用一个驴子换走了一个姑娘的婚姻和命运”;“山里屋,禾下土”;“迁移,对不起先人,不迁移,对不起后人”……。句句是实话,声声感召人。

国家大剧院,果然人才济济,高手如云。论艺美,绝对是国内顶级;论构思,实属美妙绝伦;论形象,各个独立显真。

该剧总共四集,前两集演完后要有二十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按平时的习惯,一旦中断剧情,观众离席离场,就有分散注意力、改变主意、抽身退场的可能,观众的中场走失率是衡量歌剧、话剧、影视作品好坏的黄金标准。但是,该剧中歇后虽无法取得准确数据支撑观众悉数归来的结果,但至少根据笔者的观察,前后左右座椅与中场休息前观众的人数密度是相当的。

《山》剧,改变了笔者的认知,歌剧、话剧并非已呈边缘化,它依然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和市场细分需求存在。只要有大师在,有大作出,生命力就一定会蓬勃续发。它像一堂大师讲学的经典课,它像一爿琳琅满目的百年老店。多数新媒体、新平台目前呈现的是短平快的打法,而大剧的特色便是现场现作,音乐、歌舞、人物三大组合形成了音形意的合和之美。

凡艺术作品都是缺憾的美,该剧也不免有一些需要商榷的地方,但是瑕不掩瑜,它毕竟开启了一种歌剧展现西部民族生活题材的新探索。

国家大剧院,下次还来,关注你的海报,倾听你的动静,期望有更多的泪水变笑脸的经典作品出现,点赞不止一次吆……(梁海龙)

[责任编辑:石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