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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桃花

周末,雨霁初晴。久违的阳光终于爬上东山,洒下万道金光。

“去踏青吧。”我对自己说,沐浴春光,笑迎春风,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熙攘的人流中,孩子是最快活的。他们的手上擎着一只只小巧玲珑的纸风车,风车的叶片“呼呼呼”转动着,肆意而又洒脱……目睹此情此景,我不由自主地咧开嘴笑了。

我不想随大流,沿着一条平时少有人去的小径走着,小径僻静、幽深。因人迹罕至,林木葱茏。小径旁种植着一排桃树。十几株两米多高的桃树,虬曲苍劲,挺拔而又坚韧,像列队的礼兵,静候着我的到来。此刻,天空一碧如洗,阳光宜人;春风轻拂,空气格外清新。好一幅美丽的春光图画啊!

绵密的青草,踩上去,柔软、舒适。走着走着,冷不防,与一个旁逸斜出的桃树的枝丫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桃树的树皮暗红、粗糙,却也有了些许的绿意。再细探一下,陡然发现桃树的枝丫上漾出一抹令人心悸的桃红。桃花开了?凑近细察,果真看见枝条上绽出了一颗桃红色的椭圆形的花骨朵儿。 “是桃花!是桃花!”我喃喃自语,欣喜万分。赶紧掏出手机拍照。近景、远景、微距……翻看照片,略显缺憾:没有叶子,一片叶子都没有。转念一想,也许再过几天,嫩绿色的叶子一定会来陪伴花儿的。

整个上午,我都和这株桃树、这抹桃红对视着。我期待桃花悄然绽放的动人时刻。我觉得人世间好像没有比等待一朵桃花盛开更有意义的事情了。中午,阳光有些热烈了。可是,它的花苞依然紧紧地聚拢在一起,俨然一个腼腆的小姑娘,羞答答、难为情的模样。午后,阳光的热度丝毫不减,可花苞依旧是花苞,没有任何变化。在过去的半个小时里,我接到妻子的几个电话,催促我回家吃饭。看手机,已是午后两点。我的肚子也咕咕叫了。尽管难舍难分,我还是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小径,离开了那株可爱的小桃树。

回家草草扒了一碗饭,准备出门——我惦记着那枚花骨朵呢,我想目睹她含苞怒放呢。可是,外甥来串门了。没办法,我只好陪着他在家里闲聊,直到日头偏西。送走了外甥,我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小径,来到那株桃树面前。没想到,它竟然开花了!这惊喜,来得太突然,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嫩绿色的花托,伸出五片浅绿色的花萼,花萼又衬托着五片桃红色的花瓣,薄如蝉翼的五片花瓣像五张甜甜的笑脸,落落大方;在花瓣的簇拥下,花托里伸出了若干细小的鹅黄色的花丝、花蕾……我嗔怪它故意和我捉迷藏,让我错失一次怦然心动的机会。然而,细想一下,花有花期,人有人事,顺其自然,不是很好吗?我忙拍照、发微信、拍抖音……

夕阳西下,我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回家的路上,我想,看一朵桃花悄然绽放,真好。(俞兆祥)

[责任编辑:孙丽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