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柴妈妈浇花
修葺院子、打扫卫生、照料老人生活起居……在赤峰市，一帮非亲非故的消防员从1992年开始照顾无儿无女的老人柴子珍，28年来从未间断，这份跨越血缘的孝心在当地被传为佳话。
与消防员结缘
“我有100多个孩子，他们都是消防员，虽然名字记不大全，但我认得这身衣服。”3月1日，在赤峰市清河逸景小区，86岁的柴子珍看着来看望她的消防员，眉开眼笑地对记者说。
当日，记者跟随赤峰市消防救援支队三道东街特勤站的消防员谢鹏、杨怀玉、宋天泽、张鑫磊来到清河逸景小区看望孤寡老人柴子珍。“柴妈妈，最近身体还好吗？”“柴妈妈，血压还高不高？”……一进门，消防员就拉着柴子珍的手嘘寒问暖，柴子珍一边招呼大家坐，一边回答：“都好，都好，你们那么忙还总来看我。”
柴子珍与消防员结缘，还要从1992年说起。当时，柴子珍居住在赤峰市红山区三道街一胡同里，正逢早春时节，封冻了一冬天的生活污水开始化冻，逼仄狭窄的胡同泥泞不堪。腿脚不便的柴子珍正在为如何出去买菜发愁，门外响起了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柴子珍挪动着脚步打开房门，只见一个个橄榄绿的身影和一张张充满活力的笑脸映入眼帘，他们拎着蔬菜水果和生活日用品堆了满满一地，还将自己的津贴纷纷拿出来塞给老人。这突如其来的拜访让柴子珍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紧紧地握着战士们的手，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原来，当时的赤峰市消防支队特勤中队（赤峰市消防救援支队三道东街特勤站前身）消防员在走访中发现柴子珍和老伴无儿无女，老伴又瘫痪在床，生活困难，便决定担负起照顾老人的义务，这一照顾，就是28年。
为柴妈妈打扫卫生
不幸接踵而至
老人曾有过一个儿子一个女儿。1964年8月，彼时还在山西省灵石县汾西矿务局工作的柴子珍和老伴宁贵华收养了一个男婴，这个孩子的到来让小家庭充满了欢声笑语。夫妇俩几乎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孩子身上，悉心照顾抚养长大，供读书，安排工作，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养子借口到外地闯荡事业一去杳无音信，多年后才得知他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经多次调解，养子始终不愿回来。伤心的柴子珍和老伴宁贵华一纸诉状将养子告上法庭，解除了收养关系。
“这就是当年的判决书，我姑姑一直还留着，我知道她心里苦。”柴子珍的大侄子柴久清目前在照顾老人饮食起居，他拿出当年的判决书对记者说，解除关系那年，这个养子已经27岁。
屋漏偏逢连阴雨，不久之后，膝下唯一的小女儿也因病去世，面对接二连三的打击，柴子珍的老伴宁贵华从此一病不起，瘫痪在床，柴子珍陷入了无依无靠的境地。
老人是不幸的，但同时又是幸运的，消防员的出现，让她的生活从此有了着落，也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轮流照顾
消防员对她的好，柴子珍一直铭记于心。她清晰地记得，1992年初秋，老伴宁贵华因病情严重住进医院，生活完全不能自理，是这帮消防员，不怕脏不怕累，不分白天黑夜，轮流到医院照顾老伴，一日三餐，洗衣擦身，端屎端尿，事无巨细。“真的比亲儿子还亲！”柴子珍不无感慨地说，老伴出院后，消防员一有空就去家里陪老人说话，给他们读报，推着老伴去公园散步，给老两口理发。街坊四邻每每看到总会由衷地说：“您老好福气啊，有这么多孝顺的消防员来看你！”
1998年7月30日，是柴子珍66岁的生日，赤峰市消防支队特勤中队消防员特地将柴子珍和老伴接到中队，中队干部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擀了长寿面，还买了一个大蛋糕，当消防员一行簇拥着两位老人拍手齐声唱起“生日快乐”歌时，两位老人喜极而泣。半生凄苦，失去养子和女儿的缺憾在这帮与他们非亲非故的消防员身上得到了弥补，也成为她最幸福的回忆。
消防员看望柴妈妈（资料图）
陪伴老人走过阴霾
2002年10月，宁贵华病故，消防员帮着料理完后事，发现柴子珍变得沉默寡言了。她时常坐在小院里发呆，看着老伴坐过的轮椅触景生情，饭吃不下，觉睡不好，忘记拔电器插头、熄炉火更是常有的事，这些细微变化让消防员忧心忡忡。
在又一次探望柴子珍时，几名消防员蹲在柴子珍跟前说：“柴妈妈，我们都是您的亲人，以后由我们来照顾您，您就把我们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吧。”一席话让老人泪如雨下。
在消防员的陪伴下，柴子珍终于从悲痛中走了出来。为了让老人每天有个好心情，消防员们把小院拾掇得干干净净，帮老人拆洗了被褥，还在院子里种上老人最喜爱的芦荟和兰花。看着焕然一新的小院和忙里忙外的消防员“儿子”，原本孤独的柴子珍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与柴妈妈唠家常
鱼水情深
在赤峰市消防救援支队三道东街特勤站，挂着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军民鱼水情谊深 鱼水交融深情厚”，这是2018年8月1日，柴子珍特地送给中队的。
“2018年，公安消防和武警森林部队两支队伍近20万名消防官兵，集体转制到应急管理部，组建成国家综合性消防救援队伍。这是我们转制前度过的最后一个八一建军节，有很多消防员也在这一天选择退伍回到老家。”入职已有10年的消防员孙晓光回忆，那天队里正在举行八一建军节联欢活动，柴子珍在大侄子柴久清的陪伴下，迈着蹒跚的步伐走了进来，“这么多年多亏了你们的照顾，孩子们辛苦了！”老人一边说一边将锦旗交到消防员手中。很多消防员看到老人也都很激动，亲切地喊着“柴妈妈”，邀请老人一起观看他们编排的节目。临行前，消防员还和老人一起拍照留念。
孙晓光几乎每周都去探望柴子珍，为老人打扫卫生，陪老人聊天。每年休假回老家前，他总会过去看看才放心。
王连科于2003年入职，也是队里的老人了。对于柴子珍，王连科再熟悉不过。“还是新兵的时候，班长就告诉我们，有一位孤寡老人需要队里长期照顾。”王连科告诉记者，消防员每次去了，都会帮着老人修葺院子、打扫卫生、种菜、浇花，其中有消防员还曾在老人院子里种了一棵果树，长得枝繁叶茂。
消防员无微不至照顾柴子珍，老人也时刻记挂着这些消防员“儿子”。逢年过节，她会包好饺子送到中队，给过年没有回家的“儿子”们。前些年，她耗时半年一针一线绣出20多双鞋垫，专门送到中队，嘱咐他们把福气踩在脚下，出任务要平安归来。
爱心接力传递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28年间，赤峰市消防救援支队三道东街特勤站的消防员和干部换了一茬又一茬，对柴子珍老人的关怀和照顾却未曾断过。
“平时勤过去看看柴妈妈，带些水果，看她还缺啥，多留意些”“柴妈妈有高血压，每隔一个星期就买一瓶降压药给送过去”……消防队伍转制前，每年退役时，消防员离队前总会先去看望柴子珍，为老人做一次大扫除，陪老人说说话，并一再这般叮嘱新来的消防员，将这份责任传递下去。这些曾经的消防“老兵”如今已经天南海北，分散到各行各业，无论走得再远，他们依然记挂着柴妈妈，还经常打电话或者写信给老人，唠唠家长里短。
23岁的张鑫磊是2020年入职的新消防员，他入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着班长去看望柴子珍，“我最早知道柴妈妈的故事，是通过队里一张张老照片和战友们的口口相传，当时就很受触动。”张鑫磊说，孝敬老人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作为新消防员，他现在已经接过了这支爱心接力棒，一定要把这份跨越血缘的孝心继续传递下去。
从橄榄绿到火焰蓝，变得是制服，不变的是孝老爱亲的初心和为人民服务的情怀。
文·摄影/北方新报正北方网记者 张巧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