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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花一世界


又到一年花开时,阳台上往年那些开得欢的花儿,经过一冬早已凋落垂败。

本不是养花人,看着邻里花艳簇簇的阳台,心生羡慕。尤其阳光下,花枝摇曳,顿生妩媚。于是,也赶往花市,挑些不算名贵的花儿,在阳台堆起个小花园。

白日忙,鲜有假日,无暇伺候那些花儿。想起来浇水,忘记了任由干旱。花开放时,蓝紫的、淡白的,或者星星点点的朱红,推门之间,赏心悦目。

花开短暂,那近乎喧闹的氛围维持不了多久。楼台寂然,都成摇曳的绿植,不见花蕾。想起友人晒花,窗前不乏美丽。那些花儿,靓丽着,纷次登场。俨然友人窗前就是舞台,每个季节各有主角。妖娆芬芳间,或张扬,或收敛,花色花形不同,自然美丽各异。

问起友人,花为何培育得如此好?友人说,花如人,得维系感情,知冷暖。譬如阴有润雨,日有晾晒,朝泽饮露。花有不同,或干或湿,或耐热或喜阴,都有分别。知花性,心念着冷暖,花如友人,朝暮相惜。培土间,施肥厚薄相宜。有如育人,胖瘦得体,不臃肿,不瘦削,花型有姿,才可赏目。

听友人絮叨花经,已是眩晕。念自己,忙起来有时快餐面果腹,匆匆来,匆匆去,只为谋生,哪有时间侍弄花草。

不消一季,那些花开后,未曾打理,纷纷香消玉殒。朋友说,阳台也是门户,那些破败花草会折煞风水。于是忙不迭地清扫打理。阳台的面积忽然大了许多,看起来清爽。

年后花又开,邻家露台芬芳,心有艳羡。友人送的一盆仙人柱,挤满陶土盆里,拇指高,倒也郁郁葱葱。只放在露台上,少有问询,任其自然而生。不想一日里,竟然开满朵朵小黄花。娇嫩花朵和这刺头如此反差,顿生怜爱。

迁新家时,去花市,卖花人推荐说龟背竹可以去居室甲醛,增加房间含氧量。于是,连盆扛回,放在客厅。也是不会打理,任其生长,想不到成为家中最长寿植物,已二十多载。衍生出新枝,像后代,在其他盆中重生。我将新枝挪到书房,羽毛状绿色叶片与木地板、书卷、书柜很是协调,

颇具文艺气息。想起去桂林,在市区叠彩山,山间植物茂密,在登山台阶转角,忽然望见一片龟背竹,平添欢喜,有着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四月里花开积极,可露台上金银花不见春色,虬枝枯竭,零落间黑色碎叶,在风中簌簌而落。想起去年花时,金银花白后淡黄色彩,低调不华丽。看着枯枝,心中不免叹惜,想它在这露台已安家多年。往日里,走在楼下,抬头望着自家楼台,总能看见金银花色彩,满簇簇有着清雅。对于金银花我倒是喜欢它忍冬的名字。尤其这日,意外发现,从枯枝间生出一枚柔嫩绿叶,孱弱间欣然着生命希望。感到忍冬这是对它最好的称呼和诠释了。

一花一世界,掺杂着命理,好像平添对俗世解释。这一日,春光明媚,我为它们换土置新盆,看着密集而生的根须,在接纳新土栽培。像某种仪式,对已往岁月垂望,对未来日子期盼。花木葱茏,盛与衰,人莫不如此。(杨   钧)

[责任编辑:何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