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正文

我又回到春天

三月初,天渐暖,仍有寒。在湖边转悠,树林间一抹亮色,原来是一群油菜花,正对着蓝天白云,悠然仰头微笑。

在江淮,油菜花要在三月中下旬渐渐开放,四月尤浓。三月伊始,早春东风虽暖,但仍寒。在树林一角邂逅这群亮黄的花瓣,有些意外。

阳春三月,春雨泼一泼,万千植物都被浇醒了。扭着腰肢,忙着起身梳妆打扮。渐花乱欲迷人眼,满自然界赶着妖娆粉翠,一株一树,河畔檐角,目不暇接。

尤其是红梅,无需绿叶配,一簇簇挂满枝头。远远望去,过于火爆,竟疑问起花的真伪。相比一树树红梅,油菜花更甚,一棵一棵,簇拥一起,以排山倒海般,来写实起声势浩大的春天。

油菜花貌似上不了雅居,不似楼台书舍,一小陶罐附庸风雅,它属春天里泼墨而开的。尤其人在楼上,向城外望去,满眼黄金甲,似乎要与所有异族展开攻势。裹着风中油菜花香气,浓郁不烈,疏淡有味,强烈统一着色彩,以不可抗拒阵形,将浩大的花色逼近城下,不战屈人之兵。

因而仲春时节,油菜花开,广袤天地间,浩浩荡荡,以主场占据着人们的视野。一月刚过,油菜花已迫不及待,亿万雄兵,跨南国浈江,越南岭,穿赣江,抵长江,正待烟花三月下扬州。亭桥水畔,农家院后,开始被一遍遍金黄复制。油菜花以不可披靡的攻势摧城拔寨,刷新着残冬旧貌。

想起去皖南,驱车于山峦,寻找叫坡山之地。原生态的山村,车游走于山道,旷寂间,一山的绿林幽幽生长,一山的鸟鸣清越飞过。抵达,高山深处望见,徽派民居错落,两山腰脊上,互为对应。行走村中,高低着岩石台阶。古老有着岁龄的树木高于瓦檐,高于上升被风弯曲的炊烟。寻院落人家,有三层楼台,立于坡顶。登上楼台再望,坡山巷道、墨檐、黛瓦、白墙渐次绕山形隐于翠绿,又在青色间露出。有着花红衣装的农家行走,或顽童隐约笑声,坡山如此生动起来。

喜目还是坡山面对西边,两山对弈,一层层近远,山色由浓及淡,到了天边,疏淡开来,几乎要与天色融化。而山谷间不都是金黄,漫坡的油菜花开,犹如仙人造境。农家细说,万象更新,想象要在烟雨中,也是漂亮。薄雾袅袅,轻云游走,蓝青色间,有着油菜金花的底色,婉约间青秀。或云蒸霞蔚,天地浑黄,像入了东坡的豪放。

四月去时,油菜退兵,我们早已习惯于春天的色彩。到了七八月,友人去青海湖,看见那无垠的油菜金黄,我听见她在电话里惊呼,“我又回到春天!”(左  岸)

[责任编辑:何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