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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水何得清如许

是水孕育了中华民族,是水孕育了中华文化。水,一直伴随着我们前行;也陪伴着每个中华儿女的繁衍生息。

俗语说,一滴水看阳光,一滴水看大海。

从充沛到枯竭,再从枯竭到丰盈,北水南来,南水北调,提起大港油田的水,这数十年的变迁,让人心生感怀,从这一滴滴的水声中,我们听到了历史的车轮声,听到了时代变迁的脚步声。

时至今日,我的脑海中仍然时常浮现出一幅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水墨画卷。当你站在长长的北大港水库大堤上瞭望,无边无际的水域或无风如镜,或微风涟漪。间或有小舟穿行其间。放眼起歌,远远近近的苇丛倾身竖耳,在阳光下闪着翡翠般的油绿光泽……这不是梦中之境,这是记忆中四十多年前的散文意境。正是有了水库充足的水源作保障,大港油田人愣是在盐碱滩上种植出了水稻。金秋十月,稻谷成熟,就有了片片炫目的色彩把大地变成了块块黄金。再看看星罗棋布起伏不息的抽油机,不禁感慨,这不正是墙上“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那些标语的真实写照吗。乌金一般流动的石油,白银一般闪光的稻米,让白花花的盐碱滩发生如此神奇的变化,是那时所有油田人的自豪。当然也包括我,虽然那时的我还只是一名小学生。忽然有一年,像话剧舞台撤换道具布景一样,浩渺的水不见了,那些小渔船不翼而飞了,听说那些渔夫们都黯然地回了白洋淀的老家。

水库一天天瘦下去,先是窄成了河流,渐渐变成了细流,最后瘦成了小溪,终于,某一天,水库滴水不见。不仅稻田荒芜,饮水都成了问题。我们开始了发掘饮用地下水的历程。油田是退海造田之地,地下水仍固执地保持着大海留下的腥咸苦涩,尤其是氟元素严重超标。饮用高氟水,直接造成了我们那一代人每人都长了氟斑牙。直到现在,要是区分某人是不是油田的子弟,张嘴看看便知,那一嘴的黄色牙齿是最好的辨识。高氟水要是仅仅影响牙齿美观倒也没什么,最为关键的是还会使人骨骼变脆,严重威胁人们的身体健康。金鹏终会展大翅,春风再度玉门关。1983年引滦入津工程的竣工,油田人饮用地下高氟水的历史也随之结束了。大港油田修造了储水罐,每天都派罐车拉水,千家万户驮水喝的大幕就此拉开。单位为每家都配备了塑料桶,等到拉水车一到,等不及卸车,小孩子们就挤着拥着去车后接水。看那叫着喊着争先恐后的劲儿,好像是先接的水要比后接的水甜似的。望着我们水淋淋的狼狈相,大人们就都躲在一旁看着笑。水接满了,又发了愁,那一桶水可不轻。我们又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往自家鼓捣。手提车驮木棍抬,一路踉跄,一路淋漓,一路欢笑。原本小小的矿区,仿佛一下子涨大了无数倍。时至今天,那阵阵欢笑还经常以梦的方式回归,给我带来无限的温馨。好水须泡好茶。不知何时,粗线条的石油人开始变得细腻起来。翻出长久弃置的茶具,抹净满面尘灰的桌椅,换上干净的衣衫,烧一锅滚水,沏一壶香茶,于晚饭后,或慢品独酌,或知己闲谈。谁能想到,那一双双粗糙的大手,抡得动18磅的大锤,也能将细釉钧瓷捻出万种柔情。大概两年之后,引滦入港工程胜利竣工。我们那时也住进了楼房。拧开水龙头,清澈的滦河水便可倾泻而出。再也不用受驮水的繁累,那驮水的日子终于从此远离了我们。

如今,我们水管中奔流的,除了滦河水,还包括黄河水和远道而来的长江水。黄河之水天上来,滚滚长江东逝水,这百里千里之外浩渺的波涛,竟能在案头盅盏中泛起柔波,这在过去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这一切,除了用祖国强大了进行注脚,我找不到别的词汇。

更让人欣喜的是,大港石油人在迁井还绿的指导思想下,北大港水库已成为声名远扬的著名湿地,沙鸥翔集,锦鳞游泳,那绿油油的水驮着白云自由地吟诵。  

从水的变迁中,我们感受到了祖国的奔涌前行,感受到了眼前的画面在不断地更新中日新月异,感受到了人民果真是世界的创造者,是最伟大的雕塑家。

问水何得清如许,

星河灿灿差可拟。

今朝银练出丹江,

昨日玉绦舞迁西。

稻谷漫卷浓浓意,

石油奔突切切急。

小桥柳遮荷花面,

北方江南两相宜。(王继英)

[责任编辑:何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