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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牧骑的故事

赤峰市直属乌兰牧骑在克什克腾旗土城子镇中心市场扶贫慰问演出。 呼格 摄

赤峰市林西县文体局组织乌兰牧骑下乡为群众演出。 刘兴宇 摄

行走在翁牛特旗“十三抗”沙地的乌兰牧骑队员。

乌兰牧骑,蒙语,汉译:红色的嫩芽。

2017年11月21日,习近平总书记给锡林郭勒盟苏尼特右旗乌兰牧骑队员的回信,对乌兰牧骑的历史贡献给予了充分赞誉——“全国文艺战线上的一面旗帜”;对乌兰牧骑队员的优良传统和奉献精神给予高度褒扬——“迎风雪、冒寒暑,长期在戈壁、草原辗转跋涉,以天为幕布,以地为舞台,为广大农牧民送去了欢乐和文明,传递了党的声音与关怀。”回顾乌兰牧骑的发展史,唯有一个个小故事徐徐打开的画面,串成岁月里叮咚作响的乐曲,给所有关注乌兰牧骑的读者留下一个个深刻的印象。

乌兰牧骑巡回演出队进京演出

1965年秋天的一个晚上,北京海淀剧场。

乐声动,帷幕启,乌兰牧骑全国巡回演出队的演出开始了!

全队12名演员轮番出场,共演出了17个节目。这17个节目短小精悍,形式多样,既有独唱、独奏、独舞、好来宝、对口词,也有小合唱、器乐合奏、集体舞蹈。内容贴近现实,充满草原生活气息。演员们的表演朴实自然、感情饱满、落落大方,赢得全场观众一阵阵热烈的掌声。首都观众的眼前一亮,耳目一新,纷纷随着来自内蒙古的观众一起高喊:“赛!赛!赛!”

舞台上表演的几位蒙古族主要演员,多数来自牧区。牧兰是独唱演员,那年她才22岁,演唱了《内蒙古好》《草原的主人》等歌曲。她嗓音甜美,气息通畅,乐感极强。在大庆油田1205钻井队的井台上巡回演出时,她一连返场7次,工人们的掌声还是不断,直到队长铁人王进喜出来说:牧兰姑娘的嗓子是肉做的,不是铁做的,就是铁做的,也得歇歇了,他们晚上还有一场演出……石油工人们才停止了鼓掌。马头琴独奏演员达日玛,演奏了由歌曲改编的乐曲《蝶恋花》《劳动模范娜布其玛》,运弓陈实,指法灵巧,音准极好。拉西敖斯尔领衔表演的好来宝《牧马英雄》,采用传统的说唱形式,表现蒙古族牧民的劳动场面,小乐队伴奏下,自拉自唱,诙谐幽默。当表现牧民套马时,他双腿夹住椅子,在舞台上“跑动”起来,引得观众笑声不断、掌声连连。女子独舞《顶碗舞》、群舞《草原女民兵》、器乐合奏《公社的马群》等节目,也都非常精彩,演出获得巨大的成功!

这支进京演出的乌兰牧骑,由蒙古族、汉族、达斡尔族、鄂温克族四个民族的演员构成。后来,这支队伍中出了几位著名的艺术家,他们是歌唱家牧兰,马头琴演奏家达日玛,说唱艺术家拉西敖斯尔,作曲家乌嫩齐。

失子与救场

旭日其其格是原昭乌达盟翁牛特旗乌兰牧骑的一名主力队员,她曾参加过1964年的全国少数民族群众业余观摩会演、1965年的乌兰牧骑全国巡回演出队。她出生在一个贫苦牧民的家庭。解放前,父亲和大哥都被巴音(大牧主)逼死,母亲带着几个儿女在草原上四处流浪,旭日其其格的三哥和二姐患病无钱医治,都在流浪中丧生。解放后,母亲才带着他们安居下来,能歌善舞的她带着感恩的心情参加了乌兰牧骑。她练功刻苦,腿肿了、脚伤了,都不当回事。下乡演出,背着行李,拿着乐器,从不叫苦喊累。在三年自然灾害最困难的时候,她和社员们一起除草间苗,宁可吃着野菜和豆粕充饥,也不肯离开乌兰牧骑。

旭日其其格婚后育有一子,爱人在呼和浩特工作。乌兰牧骑要长期下乡演出、宣传、服务、辅导,她就把刚满月的儿子送到布力彦公社阿日善大队的娘家由母亲看护。

1970年9月23日,翁牛特旗乌兰牧骑完成了在阿日善大队的演出任务后,要奔赴格日僧、白音塔拉公社演出。这时,旭日其其格的儿子得了肺炎。队里的领导要她留下来看护孩子,但旭日其其格知道,格日僧、白音塔拉公社的牧民居住分散,全队要分成几个小队深入嘎查、放牧点才能完成任务。乌兰牧骑队员一专多能,缺了一个人,就缺了几个角色。救场如救火,她不能光顾着自己的孩子,影响全队的工作。她请医生诊治后,把孩子交给母亲就随队出发了。

10月中旬,她离开家不到20天的时间,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让她火速回阿日善。那时,翁牛特旗东部的牧区信息、交通十分不便。旭日其其格借了一匹马,跑了两天才回到阿日善。

在家门口,她跳下马,但门口却没人迎接,这以前,若听到马嘶声,母亲一定会抱着儿子在门口笑盈盈地迎接她,屋里传来了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远在呼市的爱人已经在一天前回来了,白白胖胖的儿子闭着眼躺在炕上,静静的,没有一声哭泣与欢笑,母亲哭着告诉她:娃娃已经死了。本来肺炎已经好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又发起烧来……

旭日其其格疼得昏死过去,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每一个表情、动作都历历在目,都在揪扯着她的心。儿子8个月大就会看着她的眼睛,咿呀学语,儿子就这么走了,是割走了她的心头肉啊!她的心不能颤动,和她一样木了。在路上给儿子买的饼干和糖果,儿子一口也吃不上了。

几天后,旭日其其格安葬了儿子,压抑着巨大的悲痛,骑着马归队了。接下来,乌兰牧骑还要在格日僧公社巡回演出,有多少牧民还在望眼欲穿等着看乌兰牧骑的演出呢!

在乌兰牧骑这支队伍中,有多少队员白天安葬了父母亲人,晚上就得上台演出,遇到哈哈大笑的剧情,也得笑出声来,戏比天大,救场如救火。

不要学那个“黑柜子”

1953年,草原上的流浪艺人色拉西对考上中央音乐学院附中的孙子说:你考进附中不容易,我提醒你,一定不要学那个“黑柜子”。老人说的“黑柜子”,就是钢琴。他解释说:“黑柜子”这个乐器好是好,可惜就是太大太重了,马车拉不动,得用汽车才行,你要是学了那个“黑柜子”,怎么能下乡为牧民演出呢?色拉西老人是流浪艺人,几十年走村串户,为农牧民奏乐唱歌,他悟出了一个道理:凡是到草原献艺的人,必须轻装简从,灵活机动,处处为牧民着想。12个人组成的乌兰牧骑演出队,两顶蒙古包就能安排住下。反之,大型文艺队伍下乡就太困难了,不要说可供演出的舞台、道具和照明的电力,就连食宿也安排不了。

乌兰牧骑的演出是以“小型多样”为特点的,无论是史诗、呼麦、民歌、马头琴,还是说书、好来宝,都可以采用独唱独奏的方式。尤其是呼麦,独啸天籁之音,长调放歌高耸入云,其震撼人的程度,并不亚于有钢琴伴奏的交响乐队。

色拉西老人的孙子果然没有学钢琴,他毕业后参加了乌兰牧骑,弦乐、管乐、作曲、唱歌,成为一名出色的乌兰牧骑音乐家。

红色的嫩芽在成长,直到今天,色拉西老人说的“黑柜子”,也不能用在乌兰牧骑下乡巡回演出中,一专多能,小型多样,依然是乌兰牧骑的演出特点。

“要问山歌有几多?我的山歌流成河……”六十年,近百支乌兰牧骑队伍,若要讲起他们的故事,恐怕《一千零一夜》也讲不完,采撷三朵小浪花奉献给读者——滴水见真情。

打草场演出。

图片展宣传。

[责任编辑:赛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