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出行人去楼空
最近一段时间，呼和浩特市不少市民发现，曾经火爆一时的共享汽车“小哥出行”在大街上不见了踪影。随之，“小哥出行APP不能使用，曾在平台缴纳的1000元押金退不出来”的消息被曝了出来。不少用户来到“小哥出行”的办公地点讨要说法，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至此，小哥出行因押金退还困难一事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投诉】押金难退
“我是4月16日下载的小哥出行APP，当即缴纳了1000元押金，悲催的是，我至今还一次都没有使用过共享汽车，就得到“小哥出行”跑路的消息，拨打客服热线也一直无人接听。”5月26日，呼和浩特市民陆云生向北方新报融媒体反映。5月16日，他已经申请了退还押金，但押金能否退还到账户还是一个未知数。打开陆云生手机小哥出行APP，退款状态显示为“押金正在退款审核中”，页面显示，押金退回申请提交后，20个工作日审核无任何违章和洗车费用，押金将退回原支付账户。
然而，对于这个说法，陆先生觉得站不住脚。“身边有好多人早在4月中旬就已经申请了押金退还，至今早已过去20个工作日，却并未收到退款。”陆云生说。
市民段白白称，她今年4月24日申请的押金退还，20个工作日后仍然没有收到退还押金，打开APP一看，“我的钱包”一栏余额却已经显示为0，“押金”状态显示为未缴纳，她急忙致电“小哥出行”客服热线，电话已经打不通了。“那我的押金哪里去了？”段白白百思不得其解。与段白白有着同样遭遇的还有赵泽鹏，他此前是小哥出行的忠实用户，仅3~4月，使用小哥出行共享汽车就已经超过10次。4月27日，他申请了押金退还，但直到5月20日仍然没有收到押金到账的通知。
【走访】人去楼空
公开资料显示，“小哥出行”主营汽车租赁、汽车销售，新能源汽车充电设施运营。上线之初，便凭借内蒙古首家新能源共享汽车运营平台的噱头打响了名号。从2017年11月15日入驻呼和浩特，运营至今仅有一年半的时间。
5月26日中午，记者来到位于呼和浩特市新城区万通路与海拉尔东街交叉口附近的内蒙古小哥出行汽车租赁有限公司，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大门紧锁，落地窗玻璃上张贴着一张“小哥出行”维权群的二维码。记者扫码进入300人的微信维权群，从他们谈话中得知，其中有很多用户只使用了1~2次，有的像陆云生一样还不曾碰过共享汽车。记者发现，目前像这样的维权群一共有3个，预计人数上千人。
“我们尝试过拨打客服电话、向消费者协会投诉，截至目前仍然没有见到小哥出行公司负责人出来解释。”小哥出行用户李甜直言。
记者随后点开“小哥出行”公众号和官方微博，发现消息只更新到4月26日。在小哥出行APP首页，发布了一条业务调整通知：“由于公司内部业务调整，公司将暂停分时租赁业务，所有车辆做下线处理。对于用户所缴纳押金，用户可在APP自行申请退还押金，目前公司正在积极筹措资金，预计需要一个月时间，将逐步退还押金到用户支付账户……”
【追访】资金链断裂？
呼和浩特市民王晨是有车一族，也是“小哥出行”的用户。据王晨介绍，之所以选择共享汽车有两点理由：一是停车方便，二是费用便宜。“5月5日，我从赛罕区金桥馨康花园到回民区利丰汽车城，使用“小哥出行”，全程31公里，用时54分钟，花费34.19元，因为是首单，费用全免了。如果打车去的话，没有60元肯定下不来。”王晨回忆。就在前不久，“小哥出行”还推出了“合伙人”计划，用户可通过“小哥出行”平台认购新能源汽车分享运营所产生的租金收益，收益高达8%~12%。来自赤峰市的张磊在4月2日花17万元认购了一台新能源共享汽车，5月7日退出，短短一个月获利2000元。“收益确实很高，锁定期最短一个月，用户可根据自身意愿选择是否继续持有。”张磊对记者说。
5月26日下午，记者几经周折找到了一位“小哥出行”的前员工，他此前在该公司负责客户运营。据他透露，总部P2P理财产品“鄯善温商贷”欠下巨额债务导致资金链断裂是造成子公司倒闭的主要原因。”呼和浩特有4000多用户，为了退还用户押金，公司只能以资抵债，变卖了呼和浩特300多台共享汽车，但是卖完车的资金也仅够退还包括合伙人、VIP会员等在内的3000多人，还有大约1000多用户的押金没有退还。这位“小哥出行”前员工告诉记者，公司出事以后，员工从5月9日开始陆续办理了离职，公司负责人也联系不上了。
就在采访完这位“小哥出行”前员工不久，记者在微信朋友圈便发现了销售共享汽车的信息。“硬货来袭，小蚂蚁300。续航251公里，18年上牌，四座……”记者根据销售信息登记的电话联系到卖家，这位卖家证实了“小哥出行”共享汽车流入二手车市场的消息，除了呼和浩特市的300多辆，还有从赤峰市运来的100台。“售价39800元，‘小哥出行’出售时的说法是公司要更换一批新的共享汽车，所以把原有的汽车全部出手了。”上述卖家表示。
【追问】幕后老板是谁？
记者根据天眼查询得知，内蒙古小哥出行汽车租赁有限公司隶属于湖北天玖王集团，注册资金5000万元，法定代表人为胡立志，胡立志同时是赤峰小哥出行租赁有限公司法人，但拨打胡立志电话一直无人接听。记者随后登录天玖王集团官网，在集团产业“实业布局”一栏，小哥出行的形象展示分外显眼，但网页已经打不开了。当日下午，记者联系到天玖王集团总裁陈艳霞，她在电话中表示，天玖王集团只是内蒙古小哥出行汽车租赁有限公司的投资人之一，仅持有股份而已，实际控股是李山投资集团，资金也都由李山投资集团在控制。就退还用户押金一事，陈艳霞解释：“我们投资小哥出行全部亏损，一分钱收益没有，目前也联系不到李山投资集团的人。我觉得，待李山投资集团那边调查清楚以后，押金一定会退还用户的。”
记者调查发现，内蒙古小哥出行汽车租赁有限公司幕后确实有李山投资集团的影子，其监事张晓磊同时在李山投资集团担任高管。而P2P理财产品“鄯善温商贷”正是李山投资集团旗下子公司产业。早在4月24日，温州市公安局鹿城区分局发布警情通报显示:该局依法对“鄯善温商贷”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案立案侦查，目前已对公司法定代表人胡其丰等相关高管采取刑事强制措施，现正全力组织开展案件侦办和涉案资产查控等工作。
事实上，小哥出行的倒下在业内并非个案。从2017年起，先后有友友用车、EZZY、麻瓜出行、途歌出行等共享汽车企业相继倒闭，很多用户的押金问题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说法】应承担违约责任
5月27日，记者就此事采访了内蒙古文盛律师事务所律师朱教海。朱教海表示，按照最新的《电商法》规定，电子商务经营者按照约定向消费者收取押金的，应当明示押金退还的方式、程序，不得对押金退还设置不合理条件。消费者申请退还押金，符合押金退还条件的，电子商务经营者应当及时退还。否则，将由有关主管部门责令限期改正，可以处5万元以上20万元以下的罚款；情节严重的，处20万元以上50万元以下的罚款。“如果用户当初在申请小哥出行时，双方有关于押金的合同约定，应按照约定执行。企业若逾期不退违反了合同法的规定及双方合同的约定，便属于违约行为，用户应当及时向工商部门投诉维权，或者向公安机关予以报案。”朱教海说。
文·摄影/北方新报融媒体记者 张巧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