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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秋收的号令……

秋在农人眼中是喜悦的,因为硕果累累;秋在文人墨客眼中是诗情画意的,因为秋色迷人;秋在我眼中是沉重的,因为我的童年承受了劳累的苦痛。

秋收的号令,总是在父亲一声催促声中开始的。“快起床,掰棒子去。”父亲如同民兵连长一般,给他的两个士兵我和哥哥吹着起床号。我和哥哥从睡梦中爬起,揉着惺忪的眼睛,坐在母亲已经备好早餐的饭桌前。我们边吃边听父亲布置的作战任务,父亲黝黑的肩头扛起全家的重担,我们只是辅助他收秋。

一辆小拉车,几只编织袋,几个筐头,我们全副武装,厚实的衣服防止被叶子拉伤,一双布鞋防止扎脚。包裹的再严实,劳动一天,也会伤痕累累。我们向玉米地进军。掰玉米,是一件既费体力,又伤害身体的农事劳动。玉米个个有分量,不管是从质量还是数量上,都是令我这个10岁的孩子发愁。玉米叶子上布满灰尘,玉米上吐着玉米须,掰玉米时,尘土飞扬,硬往鼻孔钻,回到家,用手指抠鼻孔,都是黑色。尽管这样,掰玉米的劳动,总是充满喜悦,毕竟颗粒归仓。

最繁重的劳动不是掰玉米,而是抛玉米秸秆,把玉米秸秆运回家。抛玉米秸秆由父亲和母亲完成,父亲和母亲一手挥舞着一把短把小镐,一手握着玉米秸秆,弯腰,扬臂,明晃晃的镐斩断玉米秸秆的根部,另一只手攥住玉米秸秆用力一扯,玉米秸秆就终结了和大地的依附关系,一根根玉米秸秆,整齐的躺在地面上。父亲和母亲的腰一直不好,和每年繁重的收秋有直接关系。后来我长大了,也尝试过抛玉米秸秆的劳动,体验了父母每年的劳动之重,抛玉米秸秆异常辛苦,不由得对父母生出怜爱之情。

运玉米秸秆,也是十分辛苦的。好在,亲戚家有拖拉机,每年都用拖拉机,把玉米秸秆运回家,作为柴火。青涩的玉米秸秆打成捆,然后,把成捆的玉米秸秆抱到车前,父亲用力把玉米秸秆扔到车上,玉米秸秆在车上越垛越高,车上必须有个人把玉米秸秆理顺好,不偏不倚,才不至于翻车,这项任务,都由我来完成。因为抱玉米秸秆是一项重体力活,一捆足有几十斤,由哥哥和母亲、父亲来完成。每当最后一车玉米秸秆运回家,都是夜幕降临了。拖拉机在沟沟坎坎的地里挣扎着,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泥路,一旦陷入泥路,那就麻烦了,还得卸下玉米秸秆,减轻载重,过了沟坎,重新装好。饥饿和劳累令我们苦不堪言。虽然童年收秋,已成往事,但是回想起来总是难忘。

[责任编辑:靳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