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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贤文化】胡凤岗文学作品欣赏(九)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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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凤岗,笔名古月,男,1954年出生于河北省黄骅县常郭乡常郭村,大专文化,原任鄂前旗文化广电局总编,旗政协五、六届委员、七届常委。1973年参加工作。1985年8月被招聘到鄂前旗,历任旗广播站编辑、站长、旗广电局办公室主任、编播部主任、副总编、总编。先后获得“全盟优秀新闻工作者”、“全盟宣传战线先进个人”、“全市十佳记者”、“全国百佳明星作者”、“中华优秀新闻文化工作者”等荣誉,2006年1月提前退休,并开始涉足学术研究,多篇论文参与研讨会并被收录论文集。 出版个人作品集《大漠之恋》一书。

报告文学:《大 漠 之 恋》(三)

想树——种树——恋树——护树,米启旺植绿的旅程并不是一片坦途。

肆虐的风魔“天灾”刚刚被征服,更残酷的外患又接踵而来。

米启旺要治理的这块荒沙处在鸡叫听三省的地方,边界隶属很模糊。过去这里的草场三不管,附近的群众都到这里放牧。老米一种树,草场管护后,矛盾便来了。

树苗刚栽下,靠宁夏边界的那边村民便把苗子给拔了,并栽在了自己的地里,有的甚至放火烧树苗。一场春雨过后,蒿籽、草籽发芽了,长出了喜人的幼苗,那边的人又把羊赶了进去,连吃带践踏,沙梁一片狼藉,又恢复了原来的荒凉。望着这一切,老米感慨万千,毫无对策,只能十指掩面,仰天长叹。

反反复复的这么一折腾,几年的辛苦又白费了。为此,老米和那边的人发生了争执。米启旺的大儿子急了,把进入林地的6只羊赶了回来,谁知这下惹了大祸。没几天,他家的48只羊被人家偷偷地全部赶走了,一下断了全家一半的生活来源。那边的人仍然不依不饶,找上门来寻事。争执中,老米的大儿媳被推倒,从沙梁上滚了几十个滚,滚到沙梁下流产了,盼望多年抱孙子的愿望一下被打破。儿子、儿媳精神受到巨大打击,无法面对这伤心之地,从此离家远走他乡。

这时,米启旺才领略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滋味。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若是到了伤心处,再刚强的男儿也会大放悲声。老米,这个无助的,从无他求的,从不怕苦的汉子,终于忍耐不住那憋屈多时的委屈,眼泪滚滚而下,顿时,家里人哭成了一团。

儿子哭着央告:“爸,咱们不要干了,你这是图的什么呀”?妻子哭着说:“打跟你没享上一天福,罪可没少受,连一个好牲口都不如。好好的人家让你几年折腾的要啥没啥,说不好还把你的老命搭进去,这事以后不能再干了,你要再干,我就和你分开过,你种你的树,我和儿子们过我们的日子”。

妻儿的责备和央求,象一把利刃,刺得老米心疼。但此时的他心里不服气啊!

一连几天,他成了一个无主的孤魂,整天一个人在大漠中游荡,痛苦、寂寞、委屈象蚂蚁一样吞噬着他的心。

人生的意义关系着风雨,而人生的选择就是要在风雨中跋涉不息,让美好的憧憬在酸酸甜甜的经历中开花、结果。

这一切的一切,丝毫未能影响老米心里火一般燃烧着的治沙造林热情。有人吸毒上瘾,有人打麻将上瘾,而米启旺则种树上瘾,对老米来说,每种下一棵小树,心里就是一种安慰,一份欣喜。当痴心不改的米启旺再次来到沙梁上,看到被羊啃吃、践踏的蒿籽、树苗又露出新芽时,他那治沙造林的热情腾的一下又被重新点燃起来。他以坚定的信念,咬住绿色不放松。

老米找亲戚帮忙把赶走的羊要回来38只,自己又买上好烟好酒,杀了羊带上肉,到那边去和人家套近乎、拉关系。心诚金石开,老米的诚恳感动了那边的村民,他们说:“我们再也不跟你斗气了,你想咋种就咋种去”。

边界安宁了,老米和家人又接着能种树了。

年复一年,老米自己也说不清一家人在荒沙里撒了多少草籽,种了多少树。放眼望去,荒沙披上了绿装,连绵不断的沙丘间隐隐显露着大自然的又一份收获。满坡满洼的树木郁郁成林,一丛丛沙柳、一簇簇柠条、沙蒿装点着座座沙丘,还有数不清的花棒、羊柴……昔日的不毛之地已经变成了一个清幽致远的“绿色王国”。

37000亩黄龙被锁住了,据林业部门测算,米启旺已治理27000亩,有林面积达15000亩。

米启旺撒下的是汗水,长出的是绿色。这位普普通通的农民,倾其全部之资,集其23年之汗水,在毛乌素沙漠上培育出一簇又一簇绿色;凝其23年心血,抹绿了毛乌素沙漠苍黄的容颜,也正是这一点一滴的绿色,坚定了他矢志治沙的决心,也正是这一抹一抹蜿蜒曲折却又坚挺上扬的绿色,点燃了周围农牧民治沙造林的热情。

米启旺的脉搏伴随着荒漠的变迁而跳动,他的生命因绿色而延续……

(写于2005年,荣获首届“美丽中国”征文大赛一等奖)

[责任编辑:张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