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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的业余生活:驱鬼与求神

汉武帝业余生活的两个重要方面:驱鬼与求神汉武帝业余生活的两个重要方面:驱鬼与求神

俗语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即便没有做亏心事,也怕鬼。汉代流行谶纬之学,任何大自然的福瑞与灾异,皆可与国家治乱、朝代更替紧密相结合。这种把戏,还不是像寿光侯这样的捉妖师弄出来,而是汉武帝时期的大儒董仲舒开创的。老董以儒家为主,掺杂许多诸子百家的“八卦”,形成了天人感应的观点。

老董这么做,其主要目的是铆足了劲,为汉代的皇权找“天命”,汉武帝当然喜欢。而鬼是谶纬世界中一个不吉利的东西,必须时刻警惕它,消灭它。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就很怕鬼,很多所谓具有特异功能的方士,便被他引为知己,弄得皇宫神鬼不宁。有一回,汉武帝刘彻在一个“大师”的指导下,制造了各种颜色的“神车”,然后在不同的时日,驾驶不同规格的神车,去驱除各种恶鬼。

这个场景酷毙,多辆“神车”按照大师的要求,浓墨重彩地画满神秘符号,如涂鸦一般,轮番在皇宫得意地奔驰,比行为艺术都带劲。当然,赶走恶鬼的最大红利,是见到神仙。驱鬼与求神,是汉武帝业余生活的两个重要方面。

这位大师名为李少翁,因忽悠刘彻很到位,还被封为“文成将军”。可惜,文成将军忙乎了一年多,也没有为刘彻请来神仙。为了挽回刘彻对他的信任,他将一份帛书叫牛吞下,然后宣称牛肚子里有奇异之物。刘彻命人把牛杀死,果然牛肚中有帛书,但那上面的文字却被好事者认出,乃某人的笔迹,不是什么“天书”。刘彻的小心脏拔凉拔凉的,立马处决了李少翁。

丢人啦,刘彻自己都觉得怪寒碜,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大汉帝国天字第一号的笑料,“文成将军”李少翁还是被秘密收拾的。这个段子可是《史记》的“武帝本纪”里赫赫然记载的,并非志怪小说胡诌的。更有意思的是,司马迁给汉武帝写的“本纪”里,看不到刘彻抗击匈奴的丰功伟业,反而几乎都是刘彻与算命先生交往,渴望做神仙的壮举。

别的皇帝是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刘彻不,他真的只想做神仙。也许,在司马迁的心中,汉武帝最爱玩的游戏不是打仗,而是想成仙。

按说吃一堑长一智,客观事实就摆在眼前,刘彻该醒悟了。但是对不起,人家对这套鬼神游戏却有着钻石一般的恒心,继续求仙拜神,不亦乐乎。闹到最后,他听信小人江充的谗言,把自己的龙体欠安,归咎于太子刘据用人偶与蛊毒来谋害他,结果刘据与母亲卫子夫皆被逼死。无辜受牵连被杀者,更是多达数万人。这便是汉武帝晚期最骇人听闻的“巫蛊之祸”。

鬼神巫蛊与道家息息相关,可道家最开始乃源于史官。为了预测国家命运与王室贵族的安危,这些史官在记录历史的同时,也兼职搞一些算命卜卦的事,告诫大佬们不该做什么,应该做什么,不该去往何地,应该莅临某个好地方等等。道家创始人老子,便是周朝的史官,他是悟性极高的历史学者,创造性地把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与治乱成败的经验教训相结合,并系统化,提升到哲学的高度。《道德经》便是其提交的论文。

鬼与神原本密不可分,早期商代的鬼,不是我们现在理解的恶鬼,而是祖先。敬鬼神就是祖先崇拜。仅仅基于此,汉武帝在两千多年前弄些鬼把戏,亦无可厚非,关键是他陷得太深,成了发烧友,很多人便沦为他这项嗜好的牺牲品。鬼神思维也是楚文化的一个重要特点,恰好老子是楚国人,刘彻的曾祖父刘邦也是地道的楚国人。汉代皇帝喜欢“装神弄鬼”,或许是其血液里流淌着不可阻断的文化基因。

刘彻的祖父是汉文帝,文帝时有个大学者,叫贾谊,他也认为,古代的圣人,不在朝廷为官,就在民间从事占卜行医的工作。可见,阴阳五行、谶纬预言,并非皆为糟粕。东西两汉的皇帝,个个都迷恋神仙,汉武帝两百多年后的汉章帝,谎称宫内有鬼,虽有些搞怪,但也算是对他先辈们的一种变相继承。

曹丕写的汉章帝“鬼故事”,居然也在两百多年后,有幸被范晔的《后汉书》原封不动地照单全收,真令人诧异,难道汉代的皇帝,不铁板钉钉地与鬼神妖怪打点交道,就严重削弱其天子的传奇与神秘了吗?(梁盼)

[责任编辑:郭正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