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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岳,一个数扁桃的人

《蒙着眼睛的旅行》朱岳著 北京联合公司出版社

王西平

网上对朱岳作品的标签很多,什么中国版的“博尔赫斯”(他自己似乎很反感这个标签),小说界的“周星驰”(这是我给贴上去的,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智慧的小说,反抒情,猜谜语,文字游戏。等等。我再重复说这些标签也没什么意义,就聊聊读完《蒙着眼睛的旅行》一书的心得吧。

朱岳的小说有浓郁的悲剧情绪,而且极度夸张的写法,使得那些小说中的人物具有了浓重的史诗色彩。在《个人悲剧》中,NC在斯宾诺莎哲学诱惑下,患上了“精神痛苦症”,因此他的生活中处处充满了“不安”与“恐惧”,这一切都呈现为一个人的自残与自虐,人物的精神形象犹如“没有鳞片的鱼”,被玻璃粉、细小尖利的钢针组合而成的强大合力,硬生生血淋淋地剥开,NC企图以自我毁灭的方式阻止厄运的发生,但最终具有魔性的物质出来了——街心花园的小提琴,直接导致NC用钢针刺穿了自己的耳膜。

前些日子,我在微信里读到河南作家刀刀的信息:他将一把原木椅子摆在一片树林里,然后配上了一句话:“归去——回到一棵树。”巧的是,那一刻我正在读《蒙着眼睛的旅行》,并翻到了第35页《关于费耐生平的摘录》,令人吃惊的是,小说的立意竟然与刀刀的做法一致:让“桌子T”回到诞生地——那片枫树林区。

朱岳笔下的故事,大多发生在那些偏远的村落,远离视线的湖畔,他的奇思妙想立于哲学的肥沃之地,他的风趣幽默源于对生命的大彻大悟。在《马尔特兰湖畔的男女》中,人们没有自己的语言系统,没有爱恨情仇,生命如此短暂,根本来不及享受,他们活着的一生,就为分分秒秒寻找配偶繁衍后代。我们不禁要问,对于马尔特兰湖畔的男女,“人生”到底是什么?生是死唯一的目的,死是生独有的目标。

朱岳擅长拿“小说”说事,他始终热衷于诗人策兰的扁桃游戏:“数数扁桃,数数过去的苦和使你难忘的一切,把我数进去。”在《贝拉德日记》中,朱岳玩的是一种套娃模式,在《两部书》的故事中,缪尔列斯家族不断续写着《贝拉德日记》,同时不同版本的假冒《贝拉德日记》又不断显现,小说人物“贝拉德”在长达200多年的历史里,以虚构的方式延续着生命。

许多人在阅读朱岳的作品时,也许跟我一样,心里会这样发问:为什么他在小说中热衷于营造西方的幻影,就连小说中的人物名字几乎都是清一色的翻译体例,对此朱岳在《后记》中坦言,“由于长期阅读翻译作品,我的语言风格亦受影响”,“既然西方作家可以臆想一种怪诞的东方情调,我们为何不能如法炮制?”

[责任编辑:郭正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