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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小说家》:写作路途上的晦暗与澄明

《孤独小说家》    [日] 石田衣良   杨恋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孤独小说家》    [日] 石田衣良   杨恋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写作是一种体力与脑力兼有的双重劳动,孤身奋战,任重而道远,尚未浮出水面的作家正是靠着创作欲望和坚定的信念笔耕不辍。

出名要趁早,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是那么痛快。然而那拖延已久迟来的快乐沉淀了压抑已久五味杂陈的复杂情绪。正像《孤独小说家》的作者石田衣良,七岁时幻想当作家,兜兜转转几个行业后,以独立文案的身份在广告界名声大噪,创作的第二部作品就获得了日本最具权威的大众小说奖“直木奖”,从此开始写作生涯。在小说中,他将这份职业的寂寞与焦灼赋予了青田耕平,揭开作家在小说之外不为人知的内心戏。

已近不惑之年的实力派作家青田耕平中年丧妻,独自抚养儿子小驰,出道已久却还只是默默无闻,十年的惨淡经营让他饱尝生活之艰辛,“虽然在小说中可以任意安排别人的人生,但并不能把它们复制进自己的人生,却还必须装出一副有所领悟的模样。这就是作家的宿命。”高额的版税、舒适自由的生活、频繁的曝光率……这些大众心目中作家该有的样子,在青田耕平看来全是乌有。出版界为畅销作家与滞销作家划分出鲜明的等级世界,大多数作品即使迎合大众阅读品位,也只能享受到微薄的版税,惨遭签售会门可罗雀的尴尬场面。

当小说家全力以赴天马行空的书写得到释放,之后便是无尽漫长的等待,冥思苦想如何突破上一部作品的极限,此时编辑就要面临为人做嫁衣的繁琐,滞销的苦闷与印量缩减的焦虑,总之,一本书有太多无法预知的命运。即便作品公之于世,在浩如烟海的书世界中,每个作家的作品在书店或者读者的书架上占据的一亩三分地却是如此微不足道。而小说家读同行的作品,反倒是以温柔的目光审视作品,再反观自己的创作。因此,写作并非一个人的耕作,而是天时、地利、人和才能造就一个小说家的成功。

作家一般以某一本书或者某个文学奖为契机突然成名,而这之前都要经历一段漫长而又绝望的潜伏。正如小说中那些看似无趣的铺垫,最终促成一个情节的诞生。但是,灵感不像出租车一样,只要耐心等着就会出现,它的到来既会使创作者文思泉涌,也会在丧失信心时备受煎熬。与此同时,涌现出年轻、有天赋,实力不可小觑的后来者,行业竞争的暗潮汹涌,只有同期出道的作家组成的小团体抱团取暖。这样看来,写作是一种体力与脑力兼有的双重劳动,孤身奋战,任重而道远,尚未浮出水面的作家正是靠着创作欲望和坚定的信念笔耕不辍。

一旦将写小说视为终身为之的理想职业,就要忍受生活的苦涩和切腹入髓的寂寞。从初次入围直木奖的评选落败到最终获奖,青田耕平在十年的长跑中,一次次奔向梦想,又一次次败兴归来,一股神奇的力量始终推动着他写作的步伐,初入行时的兴奋早已不见踪影,煎熬、忍耐,身心俱疲徘徊在放弃与期待之间,不敢给自己一个冰封的审判。

文学是一条为沉默者划出的逃逸线。它蜿蜒曲折而又漫长,需要虔诚的膜拜、不计回报的付出以及永恒的追求才能抵达纸中城邦。从热销作家跌落到不为大众所知的二流作家,从被人拒之门外到来之不易的收获,“十年前的梦想,如果还没有熄灭,就让它永远燃烧吧”。晦暗与澄明,仿佛列车通过狭长且暗无天日的隧道,重逢光亮,到站后便又忆起沿途的风景,还有耳畔隆隆的回声。(刘晗)

 

[责任编辑:郭正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