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评
文/李 悦
最近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出版了作家刘福东的散文集《河套情怀》。刘福东从1977年开始业余文学创作，坚持到现在将近40年了。这种几十年执着从事文学事业的作家，总是让我非常感动。我认真拜读了《河套情怀》，并且认真拜读了作家李廷舫写的序和和作家官亦鸣写在书后的评论。官亦鸣先生称刘福东的散文为“地域人群系列散文”，他显然是以题材内容为依据的。李廷舫称刘福东的散文为“文化散文”，是认为刘福东的散文偏重于探索河套文化。
我读这本散文，还是认为属于现代名士散文。这种散文一方面沉潜古典，发掘文化历史精神，另一方面留心自我，将日常生活进行诗性消解。例如这本书中的首篇散文《话说临河》，就先引用史马迁的《史记》，接着引用班固所著《汉书》，刘福东写到结尾处又谈到“临河的短板”，开始消解生活诗性了。现代名士散文是由周作人首开先河的，正如李廷舫与官亦鸣所强调的那样，没有一定的文化修养，是写不出“名士散文”的。
刘福东能够写出名士散文，是他掌控的审美文化情调充满了对美的自由体验和追求，充满了对闲适生活趣味的赞美，充满了对个人心性自由和生命情感的眷恋，充满了超凡脱俗的精神自由的生命意向。这种散文的特色气质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是寄情山水，作家的情感寄托在自然的山水当中，同时也发现了山水的美。例如刘福东在书中写河套，写乌拉山，写三湖河，写乌拉特草原，写阴山……大自然的景色在他优美生动的语言描绘中，凸现出风景的纯粹自然美学意味，非常动人。读者在受到感动的同时领略到具有形式美和生命美的奇趣，心灵和生命就会在美的体验中获得永久的价值和意义。
其二是乡愁，这是散文作家的生命体验，他们对故乡和生命美好往事的一往深情，有助于营造美妙动人的生命文化瞬间。刘福东写乡愁的散文在全书中占比例很大，乡愁成了他抒情据点，成为他个人生活的诗性消解。他对故乡村庄的回忆总是伴随着对童年的回忆，于是对人生短促的慨叹加重了怀乡的忧伤。这是一种纯粹个人的抒情，因而也就易于在个体那里获得回音。
其三是逍遥哲理。这是名士散文的精义所在，也是名士飘然姿态的一种表达。林语堂先生在这方面写得很成功，他在《吾国吾民》中谈老庄谈中国传统文化，谈得飘逸空灵，给予读者精神启示。刘福东的散文显然继承了林语堂先生的哲理品格，他给读者的哲理启发，并不是板着面孔讲理论谈文化，而是通过具体感性的画面唤起读者的想象力，如同导游引导游客参观景点，逍遥随意四处闲逛，却渐入佳境，最后恍然大悟。
名士散文具有的独特精神品位是由独特的语言构造成的，这种语言倾向实质上就是名士散文的外在形式，可以说是具有“唯美主义倾向”追求的。刘福东的语言功底扎实，有着清醒自觉的叙述能力，能够在形式上很好地完成文学的任务。读着他的散文能够感受到他仍有潜力，希望他今后能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