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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植松树

1977年5月1日是内蒙古自治区成立30周年大庆的日子,为了把庆祝活动举办得隆重热烈又圆满,内蒙古自治区和呼和浩特市两级政府(当时叫“革命委员会”)从1976年就开始积极做筹备工作了,决定1977年8月1日在新华广场召开庆祝大会。当时刚刚粉碎“四人帮”,百废待举,更需要群策群力整顿市容,美化环境,其中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美化绿化赛马场。

1976年冬天,新城区教育局把上级分配的移植松树的任务下分到所属小学校,校领导又把任务分配给高年级的师生。那时候,全市的小学毕业生都在原校上初一,号称“戴帽小学”。那时候,我在新城区东门外小学任教,是一个戴帽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一天上午,我和其他4位戴帽班的女班主任,按照校领导的分配,各自带领学生,到内蒙古电影制片厂东南角的苗圃,把高3米左右茶杯粗的松树苗刨出来,再运到赛马场栽好。每个班负责移植一棵。我是其中唯一的壮汉,用学校唯一的排子车推着铁锹、镐头、大铁锤和钢钎,与5个班的师生冒着严寒步行来到苗圃。一看才知道,每个班50多个学生虽说只移植一棵松树,然而绝不像事先想得那么简单。学生发牢骚:“为什么夏天不来,偏偏冬天来栽树?”我回答:“听说松树就得冬天栽才能成活。”我又建议说:“眼下地皮冻成了铁板一块,我们必需选择好刨的松树动手,不然要想刨出一棵松树是相当困难的。”有一个班的男生热情很高,选好了一棵高大茁壮的松树,抡起镐头刨了起来。他们的班主任也不讲究“战略战术”,任凭学生盲目动手。我提醒说:“你们要想刨出这棵松树,必须把树周围的冻土刨成将近1米的深坑,然后还得把树根底下的土掏空才行,这么大的任务别说一上午,恐怕两天你们也完不成,趁早到别处刨去吧。”学生们把我的话当成是给他们泼冷水,固执己见的继续蛮干。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只在松树周围刨出了一圈只有两寸深的小沟,终于望洋兴叹地放弃另选别树了。

我和学生选择的松树,是紧靠别的单位刨出松树的树坑边缘上的,这就省去了很多力气。然而刨起来也很艰难,一镐头下去,只刨出个鸡蛋大的坑,即使抡起大铁锤使劲往冻土里砸钢钎,收效也甚微。抡大锤我是理所当然的主力,但也不能连轴转,几次下来两手发麻,累得满口吐白气。好在有20多个男生轮番接替着干,大个子的女生偶尔也抡几下铁锤,人轮流着歇息,铁锤等工具连续作战,将近两个小时,我班终于把一棵根部带着洗衣盆那么大冻土块的松树刨出来了。直到这时我才觉得被汗水浸透了的衬衣变得冰凉了,感觉阵阵发冷。

其他4个班的师生虽然也像我班那样刨树坑边缘的松树,但是女老师毕竟不能像我那样发挥较大的作用,因而进度较慢。看着他们还没刨出松树,都很着急。我看到不远处有很多解放军也在刨松树,他们年轻力壮,工具也齐全,还有汽车,我便敦促女老师请他们帮忙。解放军真是爱民的军队,负责同志马上派来了10个战士帮忙,不到20分钟就把4棵同样带着大冻土块的松树刨出来了。当解放军的那位负责同志听说我们准备用排子车往赛马场运松树时,非常同情地说:“都是些小孩子,这天寒地冻的推着5棵树,走那么远的路太困难了,我们用汽车给你们拉去吧。”听到这句话,我们感动得真要热泪盈眶了。

解放军帮着我们把松树搬上大卡车,我让4位女老师和挑选好的10个大个子男生带上铁锹跟车走,让剩余的学生各自回家。我又推上排子车,拉着铁锤等不再用的工具回到学校,放下排子车进家喝了几口水(我家就住在学校里),连午饭也没顾上吃,立马骑着自行车直奔赛马场。到了目的地,看到女老师和男学生们坐在从汽车上卸下的松树旁边等着我,解放军的汽车已经开走了。一问方知,此处距离划分给我们的栽树地还有100多米,每棵松树都带着200多斤的冻土块根本搬不动,还得想办法。

这时我想到,赛马场距离我曾经工作过的海拉尔路小学不算太远,我骑车带上一位女老师,来到海拉尔路小学借了一辆排子车,让女老师抓住排子车的一条车辕,再坐到我车子的后架上,我连人带车带到赛马场。然后把松树一棵一棵的运到指定的已经挖好的树坑,栽好又培上了土,浇水由园林处负责。经过验收完全合格,至此,我们才算松了一口气。

虽说是40年前的事了,但那次移植松树的情景还记得真真切切,尤其是帮我们用汽车拉松树的解放军同志,我更是忘不了,只可惜他们早已转业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文/张锡范

[责任编辑:张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