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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胜街

我在密密麻麻的街巷穿行。小召前街、小召头道巷、小召夹道巷、小召后街、上栅子街、梁山街、大东街、王家巷、得胜街以及许多不知名的小巷、死胡同,聚集在呼和浩特旧城东头这处不算大的区域内。其中,得胜街大致坐落于该区域的中心地带。

从童年到成年,我曾无数次地穿行于得胜街一带。我家居住的旧城小东街距离得胜街并不算远,对它应该是颇为熟悉的。但这一带的街巷纵横交错、盘根错节,宛若迷宫。而得胜街又“藏身”于众多街巷中。甭说是外乡人了,即便是地道的旧城人,来这一带寻亲访友,也会迷上一截路的。

小召后街位于得胜街西头。从小东街往北前行,过三贤庙巷和大观剧场,朝北走一截路,猪圈巷对面的那条街道便是小召后街了。它是一条东西向偏南北的幽深街道,街上似乎有几条土巷子,几乎看不到一家商店。其路南的一个圆门洞大院,住着一位姓张的同学。小张个头不高,挺爱笑的。破旧的大院里有一座大菜窖,像是一个防空洞,又黑又深,我们都不敢独自进去。

青砖墙和圆门洞,土院墙和长条门,道路坑洼不平,总体感觉土黄一片。这是小召后街留给我的基本印象。据说街内还曾有一条叫黄墙巷(原为黄腔巷)的巷子。朝东南方向走去,来到一个丁字路口。往南是小召夹道巷,巷子路东坐落着一家云母厂(后搬迁到中山西路呼和浩特市轻化局大楼)。我曾在厂内的废料堆里捡过几片云母。出了巷子,便是小召头道巷了。

从小召夹道巷北口朝东再朝北走不远,又横着一个丁字路口,朝东是上栅子街,街上曾居住着我的两位同学,一位是兰毛,一位是野路。野路后来随父母去了包头。兰毛后来在皮毛厂上班。上栅子街东头是梁山街,曾有一家土产公司,在旧城颇为有名。春节前夕,人们会去那儿买烟花爆竹。一时间顾客盈门。

该丁字路口的北头也许就是得胜街了。而在上栅子街西口的对面,也就是丁字路口的中央位置,横着一家小小的生肉铺。隔着肉铺的玻璃窗,一眼望去,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人戴着围裙和套袖,站在肉案子后边,随时恭候顾客的光临。看见我,她会朝我微微一笑。这并不奇怪。插队做知青时,她和我都分在罗家营公社塔利大队。但我和她没有任何来往。

得胜街,炊烟缭绕的味道,幽深破败的气息,似乎仍可忆起。但对它进出口的准确位置,至今我也不太清楚。它的北口大概是大东街的东口,往东是吕祖庙街,路北坐落着神仙吕洞宾的凡间府邸(吕祖庙)。它的南口大概在上文所说的那个丁字路口往南一带。总之,它大体是一条南北向的街,但并非直的街道。

我们厂里(呼和浩特市第二造纸厂)的老苏,住在得胜街路西的一个小院。老苏满口“京腔”,能说会道的样子,在厂里的科室上班。有一次,我去他家找他。破旧的小院前面砌着高台阶,院落窄小,他家住正房。老苏说,他挺犯愁的。老婆生病,要吃一种很贵重的中成药。后来不知是调走还是退休,在厂里见不到老苏的身影了。

我之所以能记住老苏,除了其是厂里的“名嘴”之外,还因他与某位著名作家同名。该作家的某部历史小说,曾被改编为连环画,还被改编成评书在广播电台里播放过。

一位初中同学住在得胜街中段的一个小院。这位同学个头不算高,性情稳重。不知为何,在我的印象中,除著名旅蒙商大盛魁总部旧址以外,该街小院颇多。

入夜,得胜街一片寂静。偶尔有路人骑车穿过小街,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责任编辑: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