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家的随笔
文/照日格图
关于读书的鸡零狗碎
去年在长沙一个名叫卡佛独立书店的小店里买到了一套红色硬皮的余华作品系列，共12本。我在那家书店里坐了一上午，读了《音乐影响了我的写作》这本随笔集的一小半。读这部随笔集，觉得余华是一个严肃而专业的人，他对西方古典音乐的研究和欣赏早就超过了发烧友。读他的长篇之余，期待他能够再出版一部随笔集，让我们了解一下小说背后的，或者说是小说之外的余华。
这一天来得很晚，是2015年2月，余华出了一本杂文集《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我读得更晚，今年1月拿到书，在工作之余慢慢读，读完已经过了10天。宣传词说这是余华“从中国到世界，从文学到社会，以犀利的目光洞见时代病灶，以戏谑的文字戳穿生活表象”的杂文集。说是杂文集不够贴切，它是一本随笔集。他在书中聊社会、文化和足球，最集中聊的内容还是文学——他的老本行。余华在《我的文学白日梦》里说，作家大致可以分两类，一类作家是通过几年的写作建立了自己成熟的叙事风格系统，以后不断延伸这一风格的；另一类作家是建立自己成熟的叙述系统之后发现新题材时又得找适合表达的叙述方式的那种。套用这种逻辑来说，买随笔集的人应该也分两种，一类是粉丝式的读者，只要是崇拜的作家，出什么书都会买；另一类是关注作家，更关注作品质地的。我应该属于后者。
因为读过《音乐影响了我的写作》，对《我们生活在巨大的差距里》的期望值挺高，希望余华书中的话题彼此关联，谈得透彻一些，哪怕八卦一点也好。在这本随笔集里，余华对社会问题的分析和批评都是点到为止，他最关心的还是文学本身，随笔集近20篇文章都与文学有关，有他的阅读札记，也有给朋友（如哈金）写的序和书评，其中最精彩的内容还是他的阅读笔记。了解一个作家的作品，应该了解他的生活状态，而生活状态里最主要的还是阅读史。余华毫不避讳地表达了他对大仲马的喜爱，也表达了他对麦克尤恩的喜爱。除了文学的话题，其他几篇游记、谈足球的文章和写给儿子的信之类就不那么值得一读了。在全国，甚至在国际文坛上具有一定影响的作家，出随笔集更应该慎重一些，凑字数的随笔集有时会抹掉一位作家在读者心中的好印象。我们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不是余华的主业，他的主业是写小说。越不是专业，就越应该带着敬畏的态度来做事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