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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量时光

有人说,时光如水,了无痕。您用什么来衡量时间呢?

有人用一盏茶来衡量时间。假日午后,放空心境,穿着舒服的衣服,坐在茶榻前,温杯换盏,烧一壶清泉,然后将茶置于茶碗中,沸水而至,茶叶在水中浮浮沉沉,人生起伏,恰若这茶。我们小心地品尝,茶香氤氲,再配上一首茶乐,这个午后,晒着暖暖的阳光,享受一人一茶的时光,这盏茶的时光,看上去是温馨而惬意的。

作为父母,我们习惯用孩子的成长来衡量时光。孩子小的时候,感觉时光是慢的,天天心心念念地盼着哪天孩子不吐奶就好了,哪天孩子会叫妈妈就好了,哪天孩子会走路就好了。却回首时,一不留神,儿子上幼儿园了,上小学了,然后时光似乎飞一般地跑起来,恰若少年信心蓬勃,他追求着自己的梦想,上初中,然后上大学了,飞往遥远的城市,我的周围又安静下来。时光从喧闹回归平静,这是年复一年儿子的成长。我们从不会感觉自己在变老,却不得不承认,儿子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儿。轻轻地推开儿子的房间,在房门背后有一面身高墙。墙壁留下了爸爸每一年为儿子标注的身高。仿佛儿子还在跳着脚,说:“爸爸,我长高了吗?我要长得和你一样高。”可是一回首,儿子在高中时,就已经远远地超过了爸爸,原来我的“小拐棍”,居然可以轻松地搂着我的肩膀,成为家里最高的那个人。时光,就是这样被记录在墙壁上,仿佛还记录了每一次量身高时,儿子的话语和表情。

那年去西双版纳的古茶山上访友,面对着莽莽布朗山,面对着千万年不曾改变的古茶园,那些茶树每年在适合的季节开花,长叶,生长出神奇的“中国叶子”,似乎在这里,时光是凝固的,茶园里小黑猪和老黄牛悠闲地踱步,时光似乎年复一年没有任何改变。当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时,朋友笑了,说:“茶山上,也是有时光的痕迹的。”他随手抓起手边的普洱茶,说:“你尝尝,这是新鲜的叶子。”我好奇地接过来,尝一下,是涩涩的味道。然后,朋友又让我尝尝那些经年的普洱茶,却散发着柔美的香气。朋友说:“普洱茶经过时光的发酵,糅合天地雨露的精华,更加芳醇,这就是时光啊。”让我不禁点头称是。

听老家人说,苏北老家的宅子没有人住,年久失修,让我们回家看看。驱车前往,只见古老的村落里,老宅像是时光的记录机,依然顽强地矗立着,在这里,曾经发生过多少悲欢离合。老宅的围墙已经斑驳,墙皮有些剥落,最严重的是北屋的一面墙都有些倾斜。妈妈说:“几十年了啊!”原来,时光也可以用老屋来衡量。

时光可以用数字来衡量,比如我们的年龄。于是,人们不放弃任何一个节日,希望每一天都过得有仪式感。而时光,也可以用我们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发来衡量。可是,当我们有着丰富的学识,优雅的谈吐,知性的外表时,这同样是时光赋予我们的礼物……(刘云燕)

[责任编辑:孙丽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