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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1992

 

书名:《我去1992》

作者:家庭装(肖锦全)  

书号:978-7-5596-0149-0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上市时间:2017.08

价格:39.80元

内容简介

他们是一群出生在1992年的孩子,性格迥异却能打成一片。荷尔蒙分泌旺盛,热血天真,有着说不出来的小小心事。他们爱在家后面的山坡上挖泥巴,躺在山坡上被风吹着数天上的星星,可是依旧难逃目睹山坡被烧,自己被裹进城市的命运。

《我去1992》写下了8位出生在1992年的青年男女。曾经的恋人,和老师作对的学生,高考后放烟火狂欢的毕业生,安慰失恋哥们的兄弟,参加前任婚礼的青年,已经学有所成的博士生……

他们热血而又害羞,任性而又深情,叛逆而又孤独。他们是一首首逝去的歌,当心中回忆的旋律响起,他们未曾离去,无声无息地出现,似曾相识地归来。

作者简介

家庭装,原名肖锦全,90后,豆瓣作者,短篇小说《两天一夜》入围豆瓣阅读第二届征文大赛。爱好甚少,不喜读书,唯爱看光怪电影、听迷离音乐。家中养有一猫,名曰“丕峰”,名字本意不必深究,但好死不死,“丕峰”之音在家乡乃恶毒之语。念此,常常大笑。

文章节选 

披风 

可是那一天过后,我们谁也不知道:

周小昱进了本市的一所普通大学,毕业后进入公安系统,当起了一名人民警察;穆小珊如愿考进了厦门大学,毕业那年随着家人一起移民新西兰。

谢小希真的随了他爹的脚步,考进了远在东北的吉林,在一所工程学校里学习怎么开凿大坝;裘小星就留在了本市,毕业后和我们不甚相熟的一个高中同学举行了婚礼,谢小希抢婚,未遂。

李小宏不出意外地考进了上海交通大学,学习材料化学专业;卢小菲遗憾地没有被所填的上海地区的学校录取,进了浙江的一所大学;还在念书的李小宏与卢小菲的故事结局如何,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甚至,无法预判。

而我,考去了一个海边的城市,毕业之后又跑去了上海;而花小枝考去了远在北京的中国人民大学,也嫁给了别人。

在我的感觉里,对于我们这八个在1992年出生的人来说,18岁结束高考那一年的夏天,似乎是最无忧无虑的一个夏天。

那段日子里,我会睡到中午日晒三竿,直到中午的热浪将我唤醒。起床后饭桌上留着我妈做好的午饭,米饭柔软,炒菜微热,刚刚好。

下午叫上周小昱、谢小希和李小宏,去学校的篮球场打一下午球,打完在厕所里冲个凉。约上各自的女朋友或者准女朋友一起下馆子吃饭,最后在河边的冷饮摊上坐上一晚上。

我们集体在丽江古镇闲逛的那几天,听闻家里下起了连日的大雨,无一不感到庆幸,于是临时决定再增加几天行程。

多年之后再回顾头去看回味那个夏天,在那以前的重担已经放下,而在那以后的负担,还未挑在肩上。

我记得在那时,周小昱对我说:“以前我曾想过,要是早几年出生,就少受几年读书的鸟气。”我说:“早出生,也要读那么多年书。”他说:“我知道,可是感觉不一样。”我说:“那现在呢?”他说:“如果有得选,还是1992年出来吧,不然遇不上小珊。”

在这段对话发生之后,我曾问过其他人相同的问题:如果有得选,你还是希望在1992年出生吗?

李小宏说希望,因为不可能有得选。

谢小希说他要想想,我说不选1992可能就遇不上裘小星了,谢小希就说希望。

卢小菲说不知道,而且表示这个问题很奇怪。

裘小星说她不想选。

穆小珊说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但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花小枝说:“你选哪一年我就选哪一年。”

花小枝当时反问我的答案,我说:“我还是选1992。”

“为什么呢?”她问。

“因为人生本来就没有这样的选择,”我说,“这样的问题并不是真正的让你选,而是让你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觉得你说得好有道理。”那时花小枝哈哈大笑起来,“可是我一点也听不懂。”

这段对话发生在花小枝送我去上大学时我出发的候车厅里。那时其他人都已经去了学校,只剩下我和花小枝。我和她在候车厅里并排坐着,那时我们旁边坐下一个女孩儿,背着一个很奇怪的书包,像是太空包。亮黄的硬壳书包上有一个圆形的玻璃窗口。她坐下后,打开窗口,里面弹出一只小猫的脑袋。

花小枝凑到我的耳朵边,小声地问我:“你看旁边那只小猫,像不像披风?”

“脑袋上那撮灰毛有点像,要不抱过来看看?”我说。

我刚说完话,花小枝就扭过头去,对抱猫的小女孩说:“你的猫咪好可爱,能给我抱抱吗?”我相信没有多少人能拒绝花小枝诚恳的眼神和真挚的语气,那个女孩把小猫抱了出来,放进了花小枝的怀里。

花小枝把那只猫摊了开来,揪起尾巴,嘴里轻声地在念着“1、2、3、4”。我问她:“你在数什么?”“披风尾巴上有5个灰色的圈,”说着翻开小猫的脚掌,“左前脚有块灰色的肉垫。”

“它都有!”花小枝兴奋地看着我,把小猫举到了我面前。

“你问问她是不是捡的?”花小枝又悄声对我说。

我逗了逗那只小猫,便问那个小女孩儿:“请问这只猫是在哪里买的呢?看着好可爱,我都想养一只了。”

小女孩儿礼貌地笑了笑,她说:“这不是买的,是捡来的。”

“那就对了!”花小枝为了强压声音,伸手狠狠掐了我的大腿,转而问道,“在哪里捡的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是别人捡的,最后我领养了。”小女孩儿说着,把小猫抱了回去。

“是在郊区那个市十中附近捡的吗?”我问道。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了。”

我还想再打听一些信息,候车厅响起了广播,小女孩儿把小猫装回了包里:“不好意思,我要去检票了。”

花小枝看着小女孩儿的背影,看着背包上玻璃窗里的小眼睛,她说:“你觉得她是披风吗?”

“我希望它是。”

“我也希望它是。”

“那个姑娘看着是个好姑娘。”

“嗯,肯定比我照顾得好。”

“对了,你到底为什么会给它取名字叫披风呢?”我还是忍不住问了花小枝这个问题,这个她主动提起过被打断后便再也没有提的问题。

“为了一个好的寓意,”花小枝说,“我记得我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一对父女,住在美国治安很差的地方,女儿经常听见枪声,总是躲在床下,有一天父亲回家,发现女儿又躲在床下面,他决定告诉女儿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我问道。

“那个父亲脱下了一件看不见的披风,给女儿披上,告诉女儿那是他爸爸留给他的披风,能够挡住子弹,现在他决定送给自己的女儿。”花小枝那时看着我,眼睛里全然是我没有见过的神色,她说:“我希望,你也有那么一件披风。”

可是……

花小枝给我的披风,在最开始,就早已不见了。

(稿源:中国青年网)

[责任编辑:郭正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