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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小时候,我体弱多病,不到4岁就被诊断为“鼓症”,即中医所说的因“气”而致的一种疾病。从现在来看,当初肯定是被误诊了。4岁的孩子会生谁的气?怎么会得这种奇怪的病?父母先前也很疑惑,但又一想,既然大夫这样说,那肯定就是这样一种病了。1957年,呼和浩特仍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医疗事业也不例外,缺医少药,设备落后,针对我这种疑难病症,中医西医各执一词,谁也说不清楚。从我被诊断为“鼓症”之后,就开始了“父背生涯”。父亲背着我四处寻医问药,一家不行再换一家,但均不奏效,病情不但没有得到控制,肚子反而越来越鼓,越来越肿。面对病情日趋严重的我,父亲没有灰心丧气,继续背着我四处奔波,寻觅更好的郎中,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3年之久。家里稀缺男孩,母亲在我之前生过两个男孩,但都在月子里不明原因地夭折了,到我这里就成了父母的宝贝疙瘩,可我又不争气,长年累月病病怏怏,我把父亲拖累坏了。因为我有病,父亲对我宠爱有加,寸步不离,日夜呵护,我也被娇惯得不成样子,我说怎么就怎么,我说要去卧龙岗,父亲立马背我去卧龙岗。卧龙岗就是现在的青城公园,那儿离我家少说也有4里多路,有时候一天要去两趟,父亲毫无怨言,有求必应,二话不说背着就走。别人家的孩子恋妈,我偏恋爸,一会儿看不见他就“大……大……大……”地喊个没完没了,喊不应就不住声。我小时候管爸叫大,山西人或此地人就这么叫。我的身体状态每况愈下,眼看7周岁了,该上一年级了,可连个小枕头都抱不动,鼓起的肚子像得了血吸虫病一样,小便滴滴答答排不尽,大夫还让我忌口,不让吃含有五味的食物。疾病的折磨,寡淡无味的饭菜,行动的不便,使我蒙受了难以言表的痛苦。父亲不肯放弃一丝希望,不遗余力地背着我到处寻医问药,跑遍了全市几乎所有的医院和诊所,不知跑了多少路,我也不知喝了多少付汤药,吃的药比饭都多,但都无济于事。面对病入膏肓的倒霉儿子,父母不得已,也只好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了。就在父母束手无策的时候,邻居建议给我服用平热散,说不妨一试。就是这一包不起眼的中药粉末,使我的病情发生了神奇的变化,服用后没几天,坐以待毙的我开始起死回生,肿胀的腹部一天天消散,小便不再淋漓,逐步通畅,停止忌口,恢复进食五味,我的身体逐渐康复起来。8岁那年,我也上学了。

每当我走过青城公园的时候,我就会想起父亲,想起他那宽厚而又温暖的臂膀,想起父亲背着我去青城公园的情景,想起我多灾多难而又值得怀念的童年。

每当我听到崔京浩演唱的《咱爸咱妈》主题曲——《父亲》的时候,我就会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袭上心头,我的心就会激烈地震颤,我的血液就会在周身沸腾。《父亲》这首歌就像是专门为我量身定制,专门为我谱写的一样。想父亲的时候,我就一遍又一遍地吟唱这首歌,我把自己唱得情不自禁,我把自己唱得泪如泉涌,我把自己唱得泣不成声。

每当我唱起:“那是我小时候,常坐在父亲肩头,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父亲是那拉车的牛……”,我就会陷入深深的思念之中,和父亲在一起的片段就像过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浮现在我的眼前。我与父亲经常相见在梦里,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文/辛 廉

[责任编辑:张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