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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气息

沙枣花的甜香,从公园的一处杂树林间飘散而来。沙枣花有“假桂花”之谓。它的花香,类似桂花之香。或因此,人们把沙枣树叫做了桂香柳、香柳。翻书得知,沙枣树属于胡颓子科胡颓子属植物,是一种沙生植物。在土默川平原也可见到沙枣树,但被作为一种观赏植物栽植于公园等地。

闻到沙枣花的香味,我便知道土默川平原的盛夏来临了。燠热的气息开始四处游荡。其实,最早见到沙枣树,还是在小黑河桥畔。这座桥坐落于呼和浩特市西郊。种植年久的缘故,这些沙枣树的枝条黝黑苍劲虬曲,满树银绿色的叶片愈发显得银光闪闪了。它们的枝头绽开簇簇黄色小花。凑近嗅嗅,蜜糖般的花香扑鼻而来。摘下一簇,插在衬衫兜中,我便与花香一路相随。

花儿的芳香,是平原夏日气息里最动人的篇章了。从城市到乡村,从楼房小区到农家小院,植物们沐浴着丰沛的阳光,为花朵的绽放积聚着充足的能量。在某一紫色的清晨,或某一金色的黄昏,抑或某一漆黑的夜晚,吟唱着生命的赞歌,无数枚花蕾悄然绽放。能听到花儿柔曼歌声的人,属于幸运儿。因为只有懂得它们的人,才能聆听到这源自土地和阳光的歌声。

盛夏的气息在麦田里行走。阳光灿灿,绿色的麦浪谱写出一串串绿色的音符,与农人一道,倾诉着对土地和阳光的感恩之情;又像是一群随风起舞的绿鸟儿,舞动着柔软的腰肢,与一只凤头百灵一起,跳起了欢快的舞蹈。当鸟儿跃入半空,发出美妙的啼声时,大地和蓝天似乎都沉浸在这动听的自然之声中去了。除了鸟儿欢快的歌声,四野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但若是没有野草的气味,平原盛夏的气息也许会黯然失色。艾蒿、野菊散发出浓烈的味道;菅草、狗尾草、水稗子,它们散发出的味道,似乎只能说是一种草的味道。之间的区别,似乎很难用语言说清楚。事实上,除了少数味道格外浓烈的野草外,大多数野草散发出的味道都是比较柔和的。或也因此,我们往往会以“草味”来统称大多数野草的气味。不管怎样,只要一闻到草的清香,譬如在草滩上,多少烦恼都会一扫而光。

一场雷阵雨过后,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在土默川平原,也许只有在盛夏才会闻到这种特殊的气息。

土默川平原盛夏的气息时时涌入我的心扉。它有时燠热不堪。烈日高照,一条黄狗卧在村口大柳树下,不停地吐着舌头;卖西瓜的老者树荫下不住气地摇动着蒲扇;田里的谷苗、叶片蜷缩了起来;农家小院里,老母鸡热的直喘气,连八瓣梅(波斯菊)和串籽莲(牵牛花)也打蔫了……有时却凉爽宜人:在乡下,拂着晨风的凉意,农人赶早下地锄谷或割麦;在城里,乘着清晨的舒爽,店家早早地将店门大敞,并在店堂和店门前洒满了凉水……

盛夏的气息,由各种气息集聚而成。它只属于土默川平原的盛夏,以及盛夏里的万物。万物勃发、万木葱茏,连那棵狗尾草都在奋力生长着……文/谢荣霄

[责任编辑:张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