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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怜故乡水

积习难改。

作为湖北人,这个习惯我的确保持了多年,无论在汉口站还是武昌站下车,第一件事便是找最近的小摊吃一碗热干面。这种一刻也不能等的迫不及待,大概只能用“食色性也”来解释吧。

然而,武汉热干面真有这么好吃吗?

有。

有一次,在异乡的深夜,我在微博上偶然看到一张热干面的图片,立马口舌生津,一开始只是流口水,后来便流起了泪水。

快来看看这个人,馋得流出了口水,哦不,是馋得流出了泪水。

武汉热干面虽然好吃,但在湖北省以外的地方却并不容易找到。与每个城市都遍布大街小巷的兰州拉面、桂林米粉、山西刀削面和云南过桥米线不同,武汉热干面简直可以说是一店难求。我定居的小城通辽曾有过一两家热干面店,那味道全然不对,店老板似乎想在口味上进行本土化改造,然而并不成功,开了不长时间便关张了。

也许,武汉热干面好吃,只是对武汉人,或者说曾经在武汉生活过的人而言的。我爱人从东北小城去武汉念了几年大学,也爱上了热干面。许多个夜晚,我们总要吃上一碗解解馋。

热干面烹调方法简单,只需将碱面放进沸水里一烫(烫是一种烹调方法,将食物放进沸水或沸汤里煮熟,类似于“汆”),捞起来沥干入碗,然后加上芝麻酱(其他调料各有各的癖好,唯有芝麻酱是万不可少的)及其他诸如酸豆角、萝卜丁之类的调料拌匀即可。

虽说热干面食材简单、烹调方法也简单,但似乎只有在武汉吃“才是那个味儿”。2016年春节期间,我和爱人在湖北省博物馆前的黄鹂路上吃过一碗热干面。那真是一碗神奇的热干面,它的味道穿越四年的悠悠岁月,至今仍停留在我的味蕾里。不知那家店还开着吗,等武汉重新成为她自己时,一定还要去吃一碗。

这大概是纯粹的心理作用了,月是故乡明,连面也是故乡的好吃。为什么会这样呢?除了用阿城的话说,是“蛋白酶在作怪”以外,大概就是源于故乡的水。李白在《渡荆门送别》里写道:“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故乡的水不仅能送行舟,当然也能煮面。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水土大概也养一方的面。人各有异,面也各有异。

疫情肆虐期间,家楼下的小超市里,各类方便面都被一扫而光,唯独一包20袋装的武汉热干面无人问津。我把它带回家,决定晚上就吃它了,而且决计要吃两碗。

2020年我是“三十二岁满,吃三十三岁饭”(这是我老家介绍年龄的一种独特表达方式),我希望在我三十三岁的饭里,仍有故乡水,烫出新面香。(何君华)

[责任编辑:何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