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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风从乌兰木伦河吹过

看着援鄂的医护人员归来,想起老屋檐下的那窝鸟儿。鸟儿扑棱棱回来时,母亲正在窗前拣出最美的红豆,阳光投影在上面,红色收拢起火一样的希望。鸟儿在窗台上叽叽喳喳时,母亲故作镇定,使劲儿扒拉着红豆。相逢,是带着喜悦的疼痛。

他们归来时,身上没有那抹白,五颜六色,任何一束花都是逊色的。那白,是冬天的雪,是母亲鬓角的银丝和儿女手中的信笺,是一张签到表上44天的空白。

樱花和草原,无法取舍。

而所有的礼遇,都不如家里的炊烟,和孩子的心房,盛不下的惦念。

日子像一串省略号,滴滴答答,无休无止。

陌上还没有花开,柳树还没有嫩芽,我还没有看到云朵后面的雨丝。时间总是这样,按部就班。

口罩还没有摘下,孩子还没有开学,朋友还没兑现他要请客的承诺。灾难总是这样,先于我们料想的到达,晚于我们预期的离开。

日升或月落,不慌不忙,分秒不差。生和死,一个在奔跑一个在揪扯。有人在白天哭泣,有人在夜里欢笑。有人在风雪中到来,有人在尘土中离开。

那些说不出口的忧伤啊,都在月光里飞舞。

三月的风从乌兰木伦河吹过,春天的界碑在此。星子一样,铺陈的河面,跳跃着燕子和尘埃。

江山无数,走过的人,无数双脚印下就有无数个故园。但每一个生命里只有这一个春天,不栽花、不播种,不和虫蚁争食,不必说你的远方,仅仅留下希望,和比希望更强大的卑微。

跨过这道界碑,留下的泪,以及彻夜的无眠,统统赠与河水。

我,还有你,只需记着——把伤痛还给冬天的焰火,把教训铭刻于秋天的硕果。(张晓艳)

[责任编辑:何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