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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中秋影

○秦东风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深黛的绿原,在金风的吹拂下,舞姿妩媚,撩人欲醉;粉黛飘香,散发诱人的芬芳;丰盈的粮仓、色彩斑斓的果实,是对劳动者的犒赏。

如果说日月轮回的四季是一幕跌宕起伏的戏剧,那么秋天就是戏剧的高潮。此时品一杯好茶,尝一些水果,寻觅一番唐诗里的秋天,自是一种美好享受。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王维的《山居秋暝》,描绘了空山雨后的秋凉,松间明月的光照,石上清泉的声音以及浣女归来竹林中的喧笑声,渔船穿过荷花的动态,立体地呈现在人们面前,俨然一幅人与自然和谐的美好画卷。山中树木繁茂,掩盖了人们活动的痕迹,山雨初霁,万物为之一新,时值初秋的傍晚,空气之清新,景色之美妙,不难想见。天色已暝,皓月当空;群芳已谢,青松如盖。山泉清冽,淙淙流泻于山石之上,目力所及一片暑热退去,满眼秋色降临的景象。

“不觉初秋夜渐长,清风习习重凄凉。炎炎暑退茅斋静,阶下丛莎有露光。”孟浩然的《初秋》,道出了季节变化:秋夜越来越漫长,阵阵凉风吹拂,沁人心脾,秋天悄然而至。从诗句里的“夜长”“风凉”“暑退”“露光”,可以让人想象秋天独有之自然现象,巧妙地勾勒出秋天的况味,有窥一斑而见全豹之效。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杜牧《山行》,描绘的是秋日里的山景,展现的是一幅动人的山林秋色图。秋日的石径、人家、白云、红叶,尽收眼底。诗人的目光顺着山路一直向上望去,在白云飘浮的地方,有几处山石砌成的石屋石墙。那条山间小路,就是那几户人家进出的通道。只有在秋高气爽之时,人们才能看到一片片被霜染红了的枫叶。这美丽的秋景,像春天一样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此情此景,所见之人恐怕都有“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感叹。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张继的《枫桥夜泊》,写了秋天夜晚与午夜时分有密切关联的三种景象:月落、乌啼、霜满天。上弦月半夜时便已沉落下去,整个天宇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光影;树上的栖乌大约是因为月落前后光线明暗的变化,被惊醒后发出几声啼鸣。只有在幽暗静谧的环境中,人对夜凉的感觉才会变得格外锐敏。深夜侵肌砭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围向诗人夜泊的小舟,使诗人感到身外的茫茫夜气中正弥漫着满天霜华。这一切,又都和谐地统一于水乡秋夜的幽寂清冷氛围和羁旅者的孤孑清寥感受中。

秋天是一首诗,秋天是一幅画,秋天是一首歌,秋天是一个美丽的梦。谈及秋天,难免让人想到秋风、秋雨、落叶、肃杀……但更多的是成熟、收获、舒爽、喜悦、宁静。

[责任编辑:孙丽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