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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万般模样 ——读《万物的样子》有感

万物是什么样子?读了《万物的样子》,本能地就想给触目所及的每一种物体都命名为一篇文章的题目,甚至有举办一次同题创作笔会的冲动,就是大家落笔于同一事物,看看你的土豆里埋藏着怎样的童年记忆,或是我的洗头膏里氤氲着怎样芬芳难忘的往事,大家各自隐在一个具体的事物里,找到代言的突破口,信笔拈来地娓娓诉说上几千字才觉得酣畅痛快。《道路的样子》《流水的样子》《编辑的样子》《知己的样子》《钞票的样子》《米饭的样子》……一时间,思维活跃起来。原来,万物会有万般模样,一切的存在都有它安身立命的理由,万物自有它本来的样子。

生活是什么样子?有人说,生活不是你活过的样子,而是你记住的样子。

为什么一本《万物的样子》风靡了通辽的读者群?不仅仅因为作者是在通辽生活且工作的达斡尔族女作家,而是因为作者将笔触落在寻常万物上,酸菜的样子、土豆的样子、地瓜的样子、豆包的样子……洗头膏、照相机、电视机、收音机……都是陪伴我们长大的老物件,都是慰藉我们肠胃的舌尖上的记忆!谁能忘记?但是我们不曾把他们诉诸笔端,苏莉却做到了,她不仅完成了自己倾诉创作的目的,完成了精神上的归乡之旅,也唤醒了众多有同样经验的人集体的回乡意识。所以,读者纷纷感叹,苏莉写出了我们共同的生活记忆,我们也是在这些万物的滋养中,“经由万物回归了自己”。

作为一个普通读者,我曾深陷苏莉笔下的人间烟火中。因为一篇《酸菜的样子》,我忆起了我的老母亲在每年秋季腌菜时那大张旗鼓的气势,为寻来一块压缸青石而兴高采烈的情景,还有我的姨妈挽起袖子把手伸到清冽的酸菜缸里拎出一大颗水淋淋的酸菜的样子,这就是苏莉所描写的“豪迈”!读着文字的过程里,我脑海里闪过的全是自己家亲切熟悉的画面,而且鼻翼不自觉地扇动起来,耳鼻口舌的感官都调动起来,我仿佛闻到了酸菜清新酸爽的味道。

读《万物的样子》,让我们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又与我们的生活经验略有不同的世界。其中的达斡尔民俗风情让人着迷。《老蟑和干菜》在作家的叙述里,既展示了一幅达斡尔族的风情画卷,也把血浓于水的亲情融汇贯通,有一种格外打动人心的温暖力量。《林地居民》看似游记随笔一般,一篇篇各自独立,却首尾呼应成趣,最适合一气呵成地读,就像欣赏一幅组图,欣赏完毕才会发现《林地居民》那种看似游离、肌理相连相通的构思组合,你会发现土狍、巴姨、维佳、宋老师,还有驯鹿,甚至桦树、撮罗子,他们都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好像受了某种神秘的指令成为山林的一部分,缺一不可。

《万物的样子》一面世,就受到了读者的喜爱。我由这本书想到作家本人。有人形容苏莉:“左手烟火,是温暖尘世的人间烟火;右手文学,是滋养心灵的挚爱文学。”她是主妇、贤妻、慈母,并自喻神医、水暖工、女汉子……为了生活,她披挂满身盔甲,但她从未丢弃内心的柔软,文学,支撑着她,也引导着她,经由万物回归了自己。就是她,一边和面一边写出《面粉的样子》;一边排队购买燃气,一边写出《火的样子》;除夕夜一边听着鞭炮声,一边想起“给我血肉的故乡”,写出《年的样子》……苏莉,这个养花花开、烙饼饼香的“传奇女子”,她的日子就像她的散文《滋啦》一样,色香味俱全,闪着油光,飘着香味,滋啦作响,仿佛一团绚丽的人间焰火。

也是因为此,我愿意称苏莉是“烟火作家”——主妇的样子,作家的样子,不是超凡脱俗的,而是接着地气,从大地而生,有着浓浓的烟火气息。

万物总是以它应有的样子存在着、生长着,也许是大地上,也许是空间里,也许是我们的记忆里。无论何种形态,它们生生不息,永不消亡。 (任志鸿)

[责任编辑:何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