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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往事:打五爷缸

每每进入腊月,北风呼啸,滴水成冰。大人们穿上皮袄皮裤、戴着狗皮帽子,只在阳婆弯聚一聚,便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走回家,围着火炉侃大山,或坐在热炕上摸纸牌打扑克。我们小孩子可不惧冷,找一个向阳避风的地方,点羊窝、弹珠珠、走四子……虽然冻得手像紫姜,面色无光,可仍跳跃呼喊、尽情游戏。那时,我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打五爷缸。

随便找五块土坯,立于两丈远的地方。最前面一块为“讨吃子”,后边一排立三块,“讨吃子”后面的是“老爷”,“老爷”右边是“文爷”,“老爷”左边是“武爷”,“老爷”后边那块是“肉椅子”。

游戏的规则是:五个人手拿缸片、石块站到线边上,通过石头、剪刀、布决出打缸的次序,再逐一打去。几轮下来,把五块土坯打倒后,进行奖惩,方法如下:老爷坐在肉椅子背上发号施令,提出惩罚讨吃子的方法:一般是拧干馍(用拳头在头上拧)、抹草纸(手掌放在头顶,用大拇指搓头发)……文官酌情加减,由武官执行。

打五爷缸需具备准确的投掷技能,能击倒老爷、文爷、武爷者,就掌握了惩处权。要是打倒肉椅子,让老爷坐在背上可不好受;要是打倒讨吃子更糟糕,要跪在老爷面前受刑,要挨干馍、草纸。不过,这游戏还要讲人际关系:人缘好的,打倒了讨吃子,尽管老爷喊得山响,经文官减免,武官行刑便会使虚招,也没什么要紧。要是差一点的打倒讨吃子,那可不得了。老爷发出指令,文官加倍,武官动真格的,十多个干馍馍拧得讨吃子满头肿块,疼痛难忍。

那时,我们十五六个玩伴,分三组打五爷缸。常和我一块打的有杨平贵、杨二所、杨来和、范玉虎。我投掷能力还行,不去图谋打老爷,怕失手打倒讨吃子或肉椅子,两轮下来总会击倒文爷或武爷。杨平贵和杨二所就差些,大多时候打倒的是讨吃子或肉椅子。杨来和的拳头太硬了,大家都怕他打倒武爷。他执法铁面无私,谁都受不了。杨平贵被拧哭多次,他妈出来求情也不准。有一次,他把范玉虎拧得昏倒在地,后来两个人较上劲,打了一场又一场的架。杨来和的奶奶踮着小脚来叫他吃午饭,才停下来。杨来和跟在奶奶身后,还回过头挑衅:“等着,吃了饭也不让你!”范玉虎更不示弱,大声应战:“是好汉的,返回来!”

狠话放是放了,可是一夜过去,第二天再聚到一起,大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有说有笑地玩耍起来。

那年头,尽管玩具匮乏,游戏简单,可同伴们就地取材,全身心投入活动。在游戏中既增强了体质,又练就了本领,还提高了为人处世的能力。文/宋福恒

[责任编辑:张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