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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父亲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有29个年头了,他的音容笑貌、待人处事方法、善良认真的态度和谦逊宽厚的品格到今天都影响着我、激励着我。父亲于1987年7月7日离世,年仅51岁。记得那几天,我正好单位有事要出差,出差前一天,父亲的心脏病复发,医院要求立即住院治疗。当时,父亲和我并没有意识到病情的严重,坚持自己先调理一下,他对我说:“你参加工作的时间不长,工作要紧,我这老病啦,没什么大问题”。谁知这一走竟是与父亲的永别。

父亲出生在山西一户富足的书香世家。1950年只身一人来到归绥城(呼和浩特),以优异的成绩考取第一中学,1956年高中毕业考取内蒙古科技学校物理专业,1959年毕业后分配到内蒙古科委工作。

在父亲即将毕业的时候,祖父被打成“反革命右派”关进了监狱,父亲作为长子,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三年自然灾害期间,父亲调到呼和浩特市五金公司工作。

工作环境的改变,虽然不能发挥所学专业的特长,但父亲很快就适应了新的工作,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成为了单位的骨干能手,还适应需要将自己训练成商业单位专业的珠算能手。

作为新中国成立后自治区早期培养的高级知识分子,父亲有着对自己严苛的做人准则,近乎不近人情。计划经济时期,各类物资供应紧缺,一段时间父亲负责审批小五金制品(合页、螺丝钉、圆钉、铁丝等),是一个“油水”很大的岗位。一些三级批发部门和经销商经常采取一些“聪明”手段来争取业务,有人送钱,有人看父亲身体不好买一些营养品,但每次都会被严词回绝。他的理由很简单:“政府给我这支笔,就要给政府把好关、用好权,有限的物资一定要用到最需要的地方去”。

父亲从小对我们兄妹管教很严,是中国传统式的教育方法。1982年高考落榜后,因病住院落下课程的我没有去补习,下决心“当兵去、进部队、考军校、当将军”。我把想法跟父亲一说,父亲起初坚决反对,经过反复说明自己的想法,父母亲终于同意了。当年十月末接到街道办事处

送来的“入伍通知书”和“光荣军属”牌匾,父亲看着通知书一直沉思着,不说一句话。我知道父亲希望看到的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是期望圆一个书香家族寄予的大学梦。出发的前一夜,父亲母亲都没怎么好好睡,连夜为我准备出发的行装。第二天一早,同学骑着自行车把我送到武装部集合,父亲也骑着自行车跟在我们身后。当在武装部集合完毕,我看见父亲拖着孱弱的身体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我。当接新兵的汽车到达火车站点名上车的时候,我无意中回头看到了不远处站在寒风中的父亲,父亲竟骑着单车跟着车队也到了火车站。看到父亲忧伤、担心的眼神,一种不能名状的心酸直冲到眼角。

1985年年底,我从部队复员,由于通讯不发达,在没有通知家人的情况下踏上了回家的火车。在服兵役期间,我没有探过家,当我在新家的楼下,踌躇着不知道哪个是自家门的时候,楼梯口走出了正准备去上班的父亲。他惊喜地领着我和战友上楼,并特意请了半天假,还拿出了存放多年的好酒招待我的战友。这是我记忆中父亲唯一一次向单位请的事假。

1986年全国开展身份证制度,办事处要求每个人都要照身份证照片。准备去照相的那天早晨,父亲兴致很高,提议照完身份证照后再拍一张全家福,还要奢侈地领着全家去饭馆吃顿好的。但是由于拍照的人太多,我们没有拍成全家福,赶着上班的父亲也只领着全家人每人吃了一碗牛肉拉面。对于父亲,这次没有拍成的全家福,成了他生前最大的遗憾。

29年来,我们兄妹三人已经长大成人,我们一直秉承着父亲笃行敬业、和睦友爱的家训,努力完成父亲书香门第忠孝礼智信的家风心愿,孝顺母亲,诚实做人,老实做事,在不同的岗位上都锻炼成为骨干和中坚。

愿英年早逝的父亲、天堂孤独的父亲一切安好!

文/刘云田

[责任编辑:张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