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刚刚露头，树上的叶子还未见飘落。一天上午，我给母亲打电话，一阵寒暄过后，母亲说：“家里买了一只羊，准备喂上一秋一冬，等你们回来过年的时候，把它杀掉。”我的心里惴惴不安，每年单位放假都晚，正赶上出行高峰，我也不知道，过年的时候是不是能赶回去。于是我就支支吾吾的，母亲也不容我回答，就接着说：“等着你们啊，一定回来。”
腊月里，我在单位忙得晕头转向，几乎把回家过年的事情忘掉了。一天正吃午饭时，突然响起了一阵电话铃声——是母亲的电话。电话那一头，母亲的声音很响亮，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也很好。”我正纳闷着呢，母亲接着说：“我把柜子里的被子拿出来晒了，大腊月的，找这么一个好天气不容易。这会儿啊，被子正在太阳底下暄腾腾地热乎着呢……”
我心头一热，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晒不晒都行，凉不到哪里去。”母亲说：“不行，不经太阳晒，这被子不好睡。”我说：“这不刚进腊月嘛，着急什么呢？”母亲在电话那头笑了，说：“你不着急，妈在家里掰着指头等着哩。”
放下电话时，我的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母亲一天天地老了，依旧用自己满腹的牵挂，站在自家的大门口，站在风中，守望着你的幸福，你的辗转，你的成败，你的光景。而她需要的却极少，就像现在，她只希望与儿孙在年根下团聚啊。
母亲，就是那个在家门口用爱守望你一辈子，而不喊疲倦的人。文/一 文
■人在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