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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的花朵

纯粹的花朵

□蒋默

你一定在吃鱼。你喜欢独自一个人吃鱼。

你早已习惯了蹲在昏暗的山洞里慢慢享用你500年前捕获的鱼,然后将鱼骨镶嵌在石壁上,石头变得越来越坚硬。

山上滚落的石块砸不着你。石块从月光中跌下,穿过一层层云雾,常常击打在树与树之间的空地。天神泼下的雨水也浇不湿你。雨水在那些闪电的眼中,说不清是苦或是甜的泪水,山坡上的花草知道,细细的涓流知道,日夜吼叫的江河知道。

生命的流水,寻不着源,也不求抵达终点。时间无须长短,日月也只是往返更替。500年,就是你捕鱼和吃鱼的时间。

悬崖上的划痕有过记载。古树皮上的裂纹和历史錾刻的碑文都不需要拓印,有人如获至宝,有人视为垃圾。

你坚持你的修炼。从童子功到太极,你终于融合进一座大山,成为一座峰。

你守着寂寥,守着贡奉,守着幽幽蓝烟中的一缕信念。其实,你是守着内心的池塘、内心的江河,守着一尾尾游动的鱼。

——这是我在你不经意的眼神中发现的秘密,关于神话的秘密,但我不会揭穿。

我也在修炼,只是我们没有共同的主题和目的。我想回到孕育我的母腹,回到最初的梦,这不是不可能。从此不提你的秘密,包括我知道的山洞,你常常独自在洞中吃鱼。

虽然这是个没有秘密的世界,但我还得信守自己的诺言。你安心守着你的寂寥、你的贡奉、你幽幽的蓝烟吧!

风静静拂过,一切不曾发生。只有纯粹的花朵,依然绽放。

[责任编辑:张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