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上旬，临河区狼山农场八分场“千亩机械化连片种植甜菜”开播入种。“内行看门道”，种甜菜有讲究，“无糖厂，不能种”。那么，河套平原有糖厂吗？记者知道，早年的巴盟5大糖厂倒闭已10余年了。种甜菜农民告诉记者，中滩糖厂复产了。
欲说当年好困惑
种甜菜，在河套平原农业史上确属大事。该地区试种甜菜始于1944年，盛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后。中滩、五原、临河、磴口、陕坝“五大糖厂”，外加包头糖厂，形成了“县县有糖厂”“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鼎盛局面。1996年甜菜种植面积创历史最高，达40万亩、产甜菜116万吨，职工达6000人，关联产业工人2万余名。
当时，该地被列为国家、自治区粮油糖商品生产基地，内蒙古名列全国产糖大省。巴盟甜菜种植面积占内蒙古的19%，但总产却占30%。制糖业总产值占地区工业总产值的8%，全行业上交税金近亿元，带动十几万农户种植甜菜。从1990年到1998年，制糖业为农民支付甜菜款达11亿元，甜菜种植户农民人均纯收入的1/5源于甜菜。
黄河牌白砂糖获1988年部、自治区优质奖，1989年获全国大型糖厂协作组质量评比第一名；河套牌、天福牌绵白砂糖获1991年自治区优质奖，1995年获全国中型糖厂协作组质量评比第一名；塞上牌白砂糖1994年获全国大型甜菜糖厂质量评比第一名。
然而，由于传统国有企业管理不善、机制不活、市场价格波动大等原因，收购原料环节掺杂使假、抬高成本，拖欠农民甜菜款、连年结算打“白条”，终于在2003年支撑不住，5家糖厂相继关闭。中滩糖厂是建成最早的，也是关闭最后的；其他糖厂是关的连机械设备、厂房也拆除了，而中滩糖厂却是2006年榨期后关闭，但却把“根”留下了。在2006年至2016年的10年间，该市规模种植甜菜面积为“零”。
轻舟已过万重山
之所以说中滩糖厂“复活”是件大事，是因为，“有了糖厂，才能有甜菜种植；有了‘加工业’，才能有甜菜‘订单生产’；有了‘订单’生产，河套平原才能实现‘规模化、标准化、机械化、品牌化’现代农业生产”，中滩糖业现任厂长张文亮说，“2017年启动复产，当年种植1万亩，次年及后种植2万亩，今年种植3.5万亩，全市种甜菜的农户约有500户”。记者询问：现在种甜菜，会不会出现当年因价格波动而给农民“打白条”、伤农的事情？原料科长袁丕兵说，“不可能，现在种甜菜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
首先，技术不同。过去浇水是大水漫灌，用水成本高、不适时，现在是国际最先进的滴灌，更精准、及时、节约；种子是进口的，产量、含糖量高，过去亩产4吨、含糖量在12%左右，现在是5吨、含糖量16%左右，出成率高、效益好；劳动工具变了，过去从播、收、到去叶、削底、除土等13个工序都是人工劳作，每逢收甜季节便得有城里的亲戚回村帮秋，而现在全部是机械化，平地机、开垄机、直播机、打叶机、起收机、除土机等，应有尽有。不可想象的是在规模化连片种植区域竟然使用了无人驾驶播种，减少人工消耗、便于规模化生产。原来种甜菜比种葵花、玉米费工费时，每户人家一般最多只能种5亩甜菜，种10亩就算是特大户了，而现在动辄百亩，最大户能种到1500亩。哈拉汗农民唐利勇，去年种了300亩，今年扩大一倍，种成600亩。
其次，现在收购量化指标也减少了，不像葵花、玉米有干湿、饱瘪、轻重等多种参数，种甜菜使用机械化、标准化生产后对人工技能的要求、依赖渐少；种、收、售各环节简便、实用，种植是订单，头年签合同，价格、标准、种子、付款方式、生产要求、技术服务、机械保障全部预知，用水、用工、销售、结算都不费事，农民只负责产量，厂家负责全数收购，没有市场价格波动的风险，每年元旦前后便能结完甜菜款。对于雇工多的规模种植大户，糖厂还可提前预支部分周转金。
此外，销售市场也有不同。过去成品糖主要销往南方市场，现在北方地区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从家用到餐饮、工业加工食品和饮料对糖类需求量大，主产品和副产品颗粒粕、糖蜜等多数是在区内消化。今年4月份上一榨季7000吨产品就已经销售完毕。再加上，白糖是工业制品、食品添加原料，应用面广、易储存、销售周期长，所以保值增值性能好；工厂内部管理也有变化，过去是传统机械制糖加工生产，现在是全自动化流水线生产，流程更科学，劳动生产率更高，过去同等产能使用固定工200多人、季节工500多人，现在使用固定工50人、季节工200人。效率高，成本低，有科学管理的进步空间。
“农民种甜菜的积极性是提高了，而目前的产能却限制了，我厂满负荷生产也只能消化3万余亩、10万余吨甜菜，无法满足农户的发展要求”，袁科长说，去年黑柳子、先锋、蓿亥、哈业胡同的农民种了3000亩，今年一下子就扩大到2.5万亩，翻了七八倍。一位名叫王拉柱的农民，是五原人，去年到包头哈业胡同承包1200亩土地种甜菜，效益很好，今年又扩大到1500亩，成为“甜菜王”。更有“能人”出现，去年先锋镇有一户农民，种了8亩甜菜，亩产8吨，一枚甜菜重达6公斤。
“去年，同样的地我们种植玉米亩均产值不到1300元，今年，种植中滩糖厂的订单甜菜，保守估计亩产至少5吨，亩均可收入2200～2300元。通过采用能提高产量的水肥一体化灌溉技术，甜菜亩产可达7～8吨，亩均收入有望达3000多元。预计种植甜菜比以往种植玉米、葵花亩均增收600～700元。”狼山农场职工邬子林说。
狼山农场副场长张占喜说：“按照市里‘天赋河套’、建设河套绿色有机高端农畜产品生产加工服务输出基地的宏伟设计，不能让‘糖’缺席，不能让加工业缺席，甜菜是巴彦淖尔市的‘三大宝’之一，是高效农业种植品种，加工业订单化种植既能满足土地倒茬轮作的技术要求，又能助推河套地区种植业结构的良性调整。”
原市制糖公司的一位老职工说，中滩糖厂的“复活”，不仅记录了一个产业的跌宕起伏，也代表着巴彦淖尔、内蒙古现代农业地位的凸显，更重要的是意味着边疆农牧产业对国家粮食安全战略的保障能力的提升。 (内蒙古日报社融媒体记者 梁海龙)